姜漫心思一转,将今日所做之事和盘托出:“我用砖石砸了他。他手上那道伤,想是挡砖石受的。”
“什么!谁给你的胆子?”孟玉静目光错愕,语气不敢置信。
姜漫:“他还瞧见我的脸,明日不定就要上门来找麻烦。说实话,我有些担心。”
孟玉静胸膛起伏,指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姜漫把玩着发梢:“我有些愁。”
她笑嘻嘻的样子可看不出哪里忧愁。
果然,她道:“我担心,见了他,我就想收拾他。咱们侯府百年清正,最是要求心怀天下。我见不得大皇子欺负人。”
孟玉静严厉警告她:“我告诉你,你敢闯祸,我便罚你日后都不许出府,日日找人看着你。”
姜漫视线定定看着她,看得孟玉静火大:“瞪什么?你还敢瞪人!”
想到姜柔此时病得多重,她看着姜漫红润的脸更生气。
姜漫:“恐怕很难,所以我给你提个醒,免得到时候你承受不来。”
她扭头,掀起车帘去看外边,快近年关,街上做生意的小贩很多。
她的声音幽幽传来:“我呢,怕是,要,经常闯祸了。”
“你也别见怪。毕竟,我也没见怪你方才心里那番龌龊心思。”
孟玉静脸色一青,咬牙:“你再说一遍。”
姜漫叹了口气:“你敢打我的主意,我就打大皇子主意,保准让侯府两头不是人。”
孟玉静冷笑一声:“凭你也想翻出天去?未免太瞧得起你自己。将你配给大皇子,已是你福分到头了。”
姜漫:“唉。那咱们,各凭本事?”
孟玉静憋了一肚子气,看她的目光飕飕放冷气。
姜漫漫不经心负手走着,刘婆子跟上来,压低声音道:“又出了什么事?”
姜漫:“他们想拿我给姜柔做垫脚石。”
侯府失去了一直臂膀,姜卓然不得放下对萧氏的芥蒂,为侯府未来做打算。
皇子之间的争斗已经初见端倪,此时不站队,日后怕后悔。
姜卓然又不想放过任何一丝机会。
他算盘打得好。将姜柔留给三皇子,姜漫送往大皇子府。
就算押错一个,他都不会输得一败涂地。
想得美。
姜漫冷哼。
她回房后便叫刘婆子准备笔墨纸砚,
趴在桌前奋笔疾书。
刘婆子想要瞧瞧她写的都是些什么,奈何她捂得死死的,不许她看。
过了会子,她探头一瞧,人趴在桌上,嘴巴里咬着笔头,口水都流出来了。
她摇了摇头,走过去,打算将人扶到床上。
视线不经意一撇,脸色顿时僵住。
她忙将那些纸张盖住,提着姜漫便扔到了床上。
姜漫呼呼大睡,不知做了什么好梦,笑得甜甜的。
翌日,刘婆子端了水进来伺候她洗漱时,视线不经意一扫,桌上那些纸全都不见了。
她有些不自在道:“昨夜里写的东西呢?”
姜漫将手中整好的笔墨举起来,拿给她:“这儿。”
“风流先生?”刘婆子瞪大眼睛,“如此,如此粗鄙,下流!姑娘你——”
姜漫笑眯眯道:“不是我,是你。”
“我?”
“刘妈妈,劳烦你走一趟,去白鹭书斋,将这笔墨送给掌柜的吧。唔,便说是你写的。”
刘婆子脸色涨红:“我不!我才不会写如此下流无耻之事!”
姜漫挑眉:“哎呀,不至于不至于,你可以易容,若是你去了,我便替你想个办法,看看那胥琛如今心意如何,可好?
刘婆子有些迟疑。
“快去快去,我今日还想看到大皇子吃瘪。”
姜卓然夫妇敢打她主意,她就将水搅得一团浑浊。
大皇子来崇文馆进学,架子不是一般大。
他穿一袭金玉白锦袍,头戴玉冠,吊梢眼,趾高气昂。
众人待他进去了,方才随后入内。
此前,大皇子很少出现在学馆。他惯不喜欢被拘着,从来也不将他人放在眼中。
若不是皇帝这次出手,没有人敢说他不是。
姜漫笑眯眯地从他身上扫过,心情甚好迈进了他们那间学堂。
“史兄,早。”
“姜姑娘,你身体无恙了?”史岱焕睁着圆溜溜的眼睛。
姜漫脸色一僵,脸上烧了起来,忘记的记忆突然涌到了眼前。
她视线不知怎么向林见鹤偷偷一瞥,却正好被他撞见,只得更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平静道:“无事,史兄不必挂怀。”
史岱焕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什么那晚吓坏了,到处找她……
姜漫默默坐下,垂着头,感觉到林见鹤目光似乎从她身上掠过,她更不自在了。
她阴森森的看着史岱焕:“你说累了。”
史岱焕:“没啊,还有——”
姜漫笑容逐渐恶劣:“还说不说?”
史岱焕有些害怕:“姜姑娘?”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我不说了?”
姜漫点点头:“嗯,好好读书。”
史岱焕:???
上午,林见鹤休息时出去了一趟,再回来,身上气息便有些吓人。
史岱焕缩了缩脖子,后怕地对姜漫道:“又,又怎么了?”
姜漫回头看了眼林见鹤,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