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似乎总是无法穿透那葱郁的繁枝,幽绿的林间显得更是的灰暗,清脆的马蹄声打破了这显得诡秘样死寂的林子里的沉闷,挥舞着丛林刀的尖兵渐渐从那如雾样的瘴气中隐现出来。
“这样要走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那些寮国人发现我们没有(注1)”有人嘀嘀咕咕的说到。
“发现了又怎样?难道那些寮国人还敢对我们动手吗?”一个稍显有些黄瘦的越南人猥琐着笑说道“寮国人穷得连吃饭都成问题,他们还有什么战斗力能够和我们对抗!”
“可是中国人呢?”一个武装分子有些担心的问到“中国人会不会……”
“中国人?”另外一个牵着驼马的武装分子回头来笑道“美国人不是已经告诉了我们,中国人忙得顾及不到这边呢,再说了,我们从KC702秘密军事基地出发的时候,可是秘密的!”
“就算中国人来了又怎么样?我们不也有他们嘛!”一个满嘴都是黄牙的武装分子指了指队伍前面那十余张东欧面孔,猥琐地说到“这些人可都是冲着美元来的,哪个不是亡命徒!”
“就是,就是,听说给他们不少美元呢!”另外一个武装分子接过话头,不无羡慕的说。
“你懂什么,那些美元又不是我们出的!”黄牙一脸不屑的说道“再说那些钱都是美国人出!”
“管他呢,这些钱又没有落到咱们的口袋里!”旁边牵马的武装分子撇撇嘴“那么多美元都给这些雇佣兵了,真要出了什么事情,也由这些雇佣兵上,我们他妈的又没得到钱!”
“安静,你们这些杂种在说什么呢!”一个系着绿头巾的武装分子从马上翻身而下,手里高举起的皮鞭不分青红皂白的便抽了下来,带着沉闷的破风声,狠狠抽在了几个武装分子的身上“你们是不是他妈的找死啊,这是雨林,放个屁都能留下味,散不去。”
结结实实的挨了一皮鞭的武装分子们唯唯诺诺的闭上了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然而嘴里骂骂咧咧着的绿头巾似乎并不想就这样罢休,挥起的马鞭又一次抡了起来。
“好了!”纵马而过的‘自由越南临时政府’前**-阮厚昌收了收缰绳,嘞住了马“差不多警告他们就可以了!”阮厚昌挑了跳头,冷冷的目光从宽大的AO飞行墨镜镜片后透射了出来“打坏一个人,我们就少一份力量,抓紧时间行军吧!”
“好的,好的”绿头巾如同一条见了主人的狗一样,维诺着答应到。
裹紧了紧穿着的美制ECWCS冲锋衣,阮厚昌不再搭理,而是自顾自的骑马离去。
“算你们走运,记得闭嘴,下次再多话,割了你们的舌头!”看那匹枣红色矮脚马渐渐远去,绿头巾哼哼着放下手里的鞭子“谁再多话,当心自己的脑袋,这次走运,不等于下次也走运!”
挨了一鞭子的几个武装分子抢忙点头应到,生怕自己会倒霉地再挨上一鞭子。直到骂骂咧咧着的绿头巾骑马走远,这几个倒霉蛋才龇牙咧嘴的捂着火辣辣疼痛的伤口,嘟囔着咒骂起来。
雨林的上空,一架通体暗色的无人侦察机悄然划过,谁也没有注意到这如同幽灵样的身影,更没有人知道这架幽灵即将带来什么。驼铃叮当,马队渐渐远去,消失在点点雾瘴之中。
沉闷并没有维持太久,一只趴在树干上的蜥蜴抬头望了望稀稀拉拉散落下来的阳光,忽然受惊似的飞快跳开,几乎就在霎那间,-轰-的一声巨响,白茫茫一片的硝烟伴随着气浪劈头盖脸而起,缓行中的马队在这一声巨响中乱成了一团,几片碎肉伴随着淋漓的鲜血四下飞舞。
“敌情!”十几个东欧人反应倒是迅速,一个滚翻,便连爬带滚的闪身到了一边,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幸运的,刚刚那声爆炸中,至少有五名士兵血溅当场。
点点风渐渐地将腾起的硝烟扯淡,又慢慢地撕碎,直至最终漫扬成了那风中的一缕破散,与那泛着灰白之色的雾瘴交织纠缠在了一起。遍地淋漓的血肉以及那幽幽燃烧的火光,几个炸得血肉横飞的尸首泡在血泊之中,一两个受伤者痛苦地哀嚎着,惨叫着。
“该死,是地雷吗?”有人在乱糟糟的叫骂声中喊道“是有人踩上地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