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大碍，待他自行安定下来。”

听到怀蕴这句话，三人松了口气。怀沁又问：“师姐，那府邸内的是阵法还是法宝？”

“法宝。”

“可有克制之法？”怀谟担心那是敌方。

“有。不过是我和怀安贸然闯入别人家中，若是那户人家用来镇宅安家的，我们也没有理由去毁了。”

“是。”

怀蕴横抱着怀安御剑，画面格外违和却又挺美好？怀沁趁着方才休息速写了好几张画，到时候给怀霖师姐的新书当插画用。怀思恨不得左右开弓记录情节，太般配了！即便是凌空，也想摸出笔来再写点儿。

青天白日的，几个道士陡现乱葬岗。幸好没人，不然还挺吓人。

怀蕴抱着怀安在树荫下歇息，到了怀思的主场，怀沁也盘腿等着怀思召鬼。

“我不是来杀你们的，问点事情而已。若是谁能帮上我忙，我便试试助她完成心愿，早入轮回。”

“道长可是想问有妖盗骨之事？”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做鬼便是放不下执念，现下有机会消弭了介怀许久的事，也试试，大不了魂飞魄散，也是解脱。

“是。你有何心愿未了？”

“与一男子有关。”女鬼现了身，一身素净罗裙，简单绾了个发髻，插着荆钗。

“可是你昔日的爱人？”怀沁看多了话本子，这种痴男怨女的虐文，唉……看得多了。

“道长聪慧。”

“多久之前的事？你可还记得他姓字名谁，家住何处？”怀思续问。

“回道长，五年前，我死于三年前。他叫苏五，是杭州城大户江家之仆。”

“既是我家，稍后我带你去道个别。”怀沁对苏五还有印象，也想起面前这女鬼来。“你缘何会落到此境地？”

“原来是大小姐！”女鬼这才认出昔日的主子，哭诉起来。

“我本与苏五相恋，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苏五是家生子，生来便是江家的奴仆，而我只是在江家做工，自由之身。”

“爹娘不同意我和苏五的婚事，若是成了婚，我生的孩子也为江家奴仆。加之苏五并不上进，自言‘反正老了还有江家给养老’，我便与他断了，也离了江家。”

“而后呢？”怀沁追问。

“而后……”女鬼垂下头来，“我遇人不淑，相公赌输了，把我卖去抵债。苏五听说此事，凑了好多钱想来赎我。然而老鸨见苏五赎我心切，漫天要价。那时我才知道，苏五自与我相识起，便一直在存娶我的彩礼钱。可我爹娘听媒人吹得天花乱坠，私下找苏五谈过许多次。为了我能继续自由身，他便狠心伤我，看我嫁作他人妇。”

女鬼只说了能让自己更加可怜的内容，不过也算怀沁的故人，即便不说骨妖的事，怀沁也会顺手帮个忙。

“好。待会儿带你去见见苏五。”

“大小姐，苏五死了……”女鬼哭出血泪来，颤抖道：“我在青楼染了花柳，苏五他因我也得了病。被管家送去庄子上，很快病死了。”

“我想与他合葬。”

怀沁叹了口气，“我答应你。”

女鬼哭诉完了，怀谟适时问起正事来。

“说说妖物盗骨的事吧。”

“是。”女鬼躲在怀思暗月投下的阴影之下，一言一语尽力还原她所见过的情形。

前年的七月十五，夜里。见不着什么东西，地上却有一团黑影，从中涌出一股黑雾，很快聚集成一个人形的妖物。妖物如往日青楼挑女支一般，先将这乱葬岗的女子们召到了一起，先选了模样好的，又挑走身段好的几个。当晚便带走了魂魄，过几日一场大雨后又来捡走了骸骨。

“来过几次？”

“只这一次。”女鬼答道。

“好。”怀思点点头，将女鬼暂时装入腰间的缚魂囊中。接着便不是请求，直接抓了几个好奇窥探的鬼来问话。

“道长，我是新鬼，不知道啊。您饶我一命吧。”鬼魂甲恳求道。

“我送你如轮回！”怀思顺手超度了，又问第二只鬼。

“你不会也是新鬼吧？”

“回道长，我也经历了妖物盗骨，它还差点选上我了呢！”鬼魂乙要开始吹牛了。

“你要是敢耍我，我能送你进畜生道你信不信？”

闻言鬼魂乙欲溜走，怀思在一挥间再看不得见。

指了指缚魂囊，怀思无奈，“我们姑且先信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