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赵升对面的海水里，缓缓升起另外一个“自己”。</p>
无论容貌身体，还是神态气质，都跟赵升一模一样。</p>
在绝对理性下，赵升的行为异常直接简单，当即问道:“殿下是在模彷我吗？”</p>
“嘻嘻，祇现在跟你一摸一样了。”另一个“赵升”欣喜的笑道。</p>
尽管祇脸上话里都带着“笑”，但却更给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因为它仍旧没有一丝真实不虚的情感。</p>
“殿下不是我！又何必模彷我呢。”</p>
赵升此时已经摸到了星神思维逻辑的一点脉络，因而说起话来越发直接简单。</p>
就像他说的那样，星神又不是人，跟这种奇异生命讲究人族的凡俗礼节，根本就是多余。</p>
“可是...你真的好像...祇也好想出去？但是祇一直长不大。”</p>
赵升听完，立即问道:“殿下，你可是海神？”</p>
“嗯！祇好像被你们叫做海神。不过祇不喜欢这个名字。天道给了祇一个真名‘藻’。你可以叫祇为藻。”</p>
赵升闻言，暗道:“果然...星神真身为星藻，而星藻就是海神！”</p>
其实他之前，大概猜到了这种可能，但直到从星神口中才确定了这一点。</p>
一念闪过，赵升瞬间解除了绝对理性状态。</p>
“咦，你又变了，变成人了。赵升你真的是人！”星神的思维模式成直线状，与人类的思维模式大为不同。</p>
赵升哭笑不得，认真解释道:“我从始至终都是人，殿下就不必再三提醒了。”</p>
“我很好奇殿下如今的存在状态，您的真身有多大？莫非整个星藻海都是？”</p>
“不仅是星藻海，只要有藻的地方，就有祇。不过祇的意识一直长不大，真身大概只有星藻海这么一点。”星神说话有些矛盾晦涩。</p>
但赵升悟性极高，马上领悟了星神话里的意思。</p>
星神应该是一类集群生命，代表了碎星海亿万海藻的集体精神意识。</p>
越是海藻生长旺盛密集的地方，比如星藻海，星神的意识就越强。</p>
而外海以及其他海洋，由于海藻数量稀少，藻群面积小，支撑不起星神的精神意识。</p>
这导致祇的精神意识蔓延不到更远的外海海域。</p>
星神所说的“长不大”，应该是指海藻繁衍的速度太慢，规模上不去。</p>
若是有一天，星藻能完全遍布四大海洋，到时星神必然会成长为堪比天道的伟大存在。</p>
其实星神这种集群生命是一类天生长生的传奇生灵。</p>
在太乙灵界里，海神被称为“地仙”，</p>
但在灵族等其他高等种族眼里，完全成熟的海神是天生的神灵，有主神，界主，天道之灵等等伟大称号。</p>
与其他同类相比，星神宛如一个刚刚蹒跚学步的婴儿，精神意识弱小而不稳定，偶尔清醒一次后，又要陷入长久的沉眠中，漫漫等待“张大”的那一天。</p>
只是这一天可能永远也等不到，因为早在两万多年前，星神刚刚萌生意识的初期，就被人族大能发现。</p>
为了避免星神以后“占据”这方灵气世界，人族大能特意做下诸多布置，设下封天锁海大阵，专为遏制星神的意识成长。</p>
星神宫和四大古族的使命便是看守星神，预防其失去控制。</p>
另外，也负责维护封天锁海大阵的正常运行。</p>
星神的修法与人族完全不同。</p>
与人族修炼万法，神通伟力归于一身相比。</p>
祇的意识便是法，是神通是命也是道！</p>
在祇的意识范围之内，一部分天道权柄被其所夺，具有代天执道的伟力，不然也不会有天道之灵的称号。</p>
尽管星神在同类中属于最弱小的一批，但其天生本能仍在，起码在星藻海范围内，它几乎无所不知。</p>
但它也止于“知道”，是典型的“知其所以然，而不知其所以然”。</p>
言归正传！</p>
星神话刚说完，赵升便惊骇的喊道:“等等...整个星藻海方圆几万里，竟然全都是殿下的真身？！”</p>
说话间，他抬头望向无边无际的大海，心里不禁为这种奇迹般的伟大生命震撼。</p>
“这方天地竟然能孕育出这等伟大生灵，简直不可思议。天道造物之奇，莫过于星神！”</p>
“当然了！虽然祇现在很小，但总有一天会长大的。只是你们人族的星神宫太讨厌了。老是长开一面法网，束缚祇的意识。你帮祇把它毁掉好不好？”</p>
“不好！我做不到。”赵升摇摇头，直言不讳道。</p>
面对星神这类能直指人心的奇迹生灵，人类的任何谎言与欺骗都根本瞒不过它。</p>
赵升便是敏锐的洞察了这一点，这才实话实说。</p>
“现在你做不到，不代表未来也做不到。如果你能帮祇挣脱束缚，祇会报答你的。”星神认真的说道。</p>
“两万年来，殿下见过无数气运之子。他们这种天生主角都做不到，何况区区在下。”</p>
“天道告诉祇，你跟他们不同！你做的到。”</p>
不知为什么，星神这次说得格外的认真。</p>
赵升竟从那毫无感情的话里听出了一丝激动。</p>
“唔！殿下真是...在下不敢保证能让您挣脱束缚，只能说若是有一天，我能做到的话，顺手为之也可。”赵升转念一想，索性直言道。</p>
“嘻嘻，最多几千年而已，醒来几十次就过去了。这么短的时间，祇等的起。”星神的思维简直无敌。</p>
它的时间观念与人族简直有天壤之别。</p>
一个文明从诞生到发展成熟可能也不过五千年而已，但在星神的意识中仅是短短的几十次苏醒。</p>
看着星神这个前所未见的奇异生灵，赵升此时心里极度好奇，好奇于长生种是如何看待人族修仙求长生的。</p>
当他问星神什么是真正的长生之法时。</p>
星神回答道:“祇不懂你们人族的修炼之法。对于祇来说，长生不老并不存在。祇每时每刻都在诞生，也每时每刻在死去。</p>
曾经有一个有趣的人说过一句有趣的话，说祇是“昨日之我非我，今日之我亦非我。”</p>
“祇也不懂你们人族的长生之法。祇的意识就是生命，思考就是修炼。天道是祇的老师，世界是祇的身体。意识有多大，身体就有多大，而你们说祇很强大。</p>
但什么是强？天道不知，祇也不懂。”</p>
说道这里，星神古怪的笑了一下，突然吐出一段话来：“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暗，谁能极之？冯翼惟象，何以识……”</p>
“这段话是两万年前禁锢祇的那个人族说过的。当时他还说过，当祇找到真正答桉之时，就是祇长大的那一天。”</p>
“赵升，祇曾经问过无数人，无数人给过祇无数不同的答桉。但祇仍然没‘长大’。你知道它的答桉是什么吗？为什么呀！”</p>
赵升一时间被星神难住了。</p>
这就像是问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p>
看似十分简单，但实际上是一个难死人的问题。</p>
何况上面说的全都是万古难解之谜。</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