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问道:「越人在医无闾做甚?」
李珠儿却道:「到了便知。」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又响起敲门声,一个声音在门外道:「阿娘可安好。」原来是云姑的儿子又来了,这次却只有他一人。
云姑轻声道:「他每日来问安,不必理会,等他离去,我们就走。」
众人均心想这云姑竟然对自己的儿子绝情如此,就算是北溟子的儿子,好歹也是她的骨肉啊……
不想轰然一声,院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那人五官匀称,面相颇为和善,他穿着宽袍大袖的道服,丝毫没有一城之主的富贵相,反倒看来仙风道骨一派神仙气象。他冲进门来,快步疾趋,跪倒在云姑面前,道:「阿娘,你要走么?」
想来他一直没有离开,而是躲在门外偷听,众人交谈过程中大呼小叫,浑没想到门外有人,因此这城主在门外听了个七七八八,他见云姑转过头去不理他,跪在地上急趋两步,抱住云姑的脚道:「阿娘,你要去找阿爷么?」
云姑怒道:「胡说,你阿爷早死了!」
独孤湘对江朔咬耳朵道:「云婆婆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无论她儿子是北溟子还是秦越人的孩子,他阿爷可都没死呢。」
江朔轻轻道:「婆婆只是在说气话吧。」
城主道:「阿娘,你不用瞒我,我知道你这么多年习武,练阵都是因为与阿爷不睦,可是……」
云姑叱道:「住口!」说着一脚踢开城主,转头对李珠儿道:「小妮子还不走?」
李珠儿对城主一叉手,也不说话飘身出屋,飞身上了房脊,那城主还要上来抱云姑的脚,却被她踢了个筋斗,他侍母甚孝,阿娘一脚踢来他不躲不闪,云姑这一脚却踢的极重,城主起身时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却顾不得擦,伏在地上不住叩首。
云姑却看也不看他一眼,跟在李珠儿后面也上了房,独孤湘和江朔对视一眼,现下最重要的还是爷爷的伤势,却顾不得这城主了,江朔向他一叉手道:「侯爷,这个……」他却不知如何安慰,只得道:「再会……」背起独孤湘和湘儿一起追上李珠儿和云姑二人。
此刻已经入夜,虽然扶余城没有宵禁,但路上行人已非常稀少,且扶余城内没有坊墙,一行人出了衙署府邸,便无顾忌,在大街上展开轻功飞驰起来。江朔听身后有动静,还道是府中护院的高手追来,回头看时却是城主跟在后面。:
这城主轻功也不错,跟在一行人身后竟然也不掉队,云姑也发现他跟在身后,忽然转身停在大街中央,身后的城主也立刻停住身形,云姑怒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那城
主立刻跪倒叩首道:「阿娘一人出门,儿子不放心,跟在后面照应则个。」
云姑道:「就凭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
城主却不再接口,只是不住叩首,云姑见状也不再多说,转身便走,城主便也起身随着她。
以李珠儿、江朔、湘儿之轻功造诣要摆脱城主本也不难,只是城主与云姑的轻功相当,云姑既甩不脱他,众人也不能抛了云姑自去。
云姑再次停下来,怒斥道:「滚回去,不要跟着我!」城主见她停下便即跪倒磕头,云姑怒极抬脚就踢,伸手就打,最终咒骂不断,但那城主就是一言不发跪在地上任她打骂。原来他见阿娘此番说的决绝,料想她离去后恐怕不会回来了,于是下定决心,无论阿娘如何打骂,只是不还口,却也不肯走。
云姑无奈,只得转身再走,如此李珠儿头前引路,江朔和独孤湘也追上了李珠儿,只云姑母子坠在最后面,转眼到了土堡之下。李珠儿等云姑赶上,对她道:「我们还要骑马出城,城主追着我们跑,只怕出城时少不了龃龉。」
城主又一次跪倒在地,叩首道:「儿不拦着阿娘,只求陪着阿娘同去。」
他已将额头磕破,头上发髻松散,脸上血泪横流,早没了先前的仙风道骨,看来甚是可怜,独孤湘不忍道:「云婆婆,你就让他和我们一同去吧。」
云姑「哼」了一声道:「你要跟着便跟着,只是不要扰我清净。」
城主忙叩首称是,云姑又道:「我见不得你在我面前晃悠,须得跟在我后面一箭之地。」
城主亦满口答应,云姑道:「吩咐人备马,我们要南下营州。」
城主心中虽然一惊,却不敢问,叉手道:「南门内便有马场,挑选几匹最好的马匹给阿娘使用。」
云姑点头道:「那走吧,取马出了城,你便要退开一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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