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惠惠感觉有点冷,皮肤起了鸡皮疙瘩,底下的冰窖也太冷了些。
她缩了缩脖子,点头道:“当真。”
男人的声音酝酿着狂风暴雨,话语也像咬着牙说出,“那么,即便他站在你面前哀求,你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杨惠惠感觉气氛有点不妙,难耐地动了动身体,直觉告诉她最好别回答这个问题。
“回答!”男人厉声道。
杨惠惠惊得身子微微一抖,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
世子爷似乎在发怒,她很害怕。
本能告诉杨惠惠,这时候该回答“会”,可她不想撒谎,万一世子爷跑去告诉景峰说她愿意和他在一起,景峰真跑来求和怎么办?
她了解景峰,那人心眼极小,在自己说了那番绝情的话后,不可能不恨自己,不可能求和。即便求和,最大的可能是想报复,或者不甘心。
因为自己的离开,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而自己,也没脸再见到他。以前相爱时在一起就害怕他,如今景峰恨自己了,她只会更加害怕。
所以,他们绝无可能重新在一起。
在世子爷的追问下,杨惠惠硬着头皮道:“回世子爷,奴婢不会和景峰在一起。”
里面忽然传来剧烈的咳嗽声,随即传来竹青松香的惊叫。
“世子爷!”
“世子爷吐血了!”
“快叫大夫!”
啥?
杨惠惠惊愕地张着嘴,什么情况?世子爷吐血了?
好端端的,怎的就忽然吐血?
“让她滚……让她滚!”男人一边剧烈咳嗽一边怒吼,“让她滚!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哐当的声音,像是碗碟被人摔落在地。
“世子爷,您别动气!”
竹青面容严肃地掀开竹帘走出来,对杨惠惠道:“惠惠姑娘,请你出去。”
杨惠惠无措地站起身,“世子爷没事吧?”
她不觉得世子爷吐血和自己有关,可世子爷的确因为问了自己问题才吐血。杨惠惠心脏收紧,万一世子爷有个三长两短,她会倒大霉。
望着前方的竹帘,杨惠惠焦虑惊讶的同时,又升起几分连自己都诧异的担忧。
杨惠惠内心烦乱,竹青表情严肃,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随后,杨惠惠和吃得肚子浑圆的傻狗杨宝宝,被赶出凉阁,呆呆地站在走廊里,一人一狗面面相觑。
很快松香带着大夫匆匆赶来,后边跟着一连串的小厮婢女,呼啦啦地涌进凉阁,瞬间打破了凉阁的安宁。
“世子爷可有见风?”
在踏入房间时,站在廊柱下的杨惠惠,听到大夫问松香。
“没有,世子爷谨记教诲,这段日子都呆在屋子里不出门,即便出去,四周都用竹帘隔着,不漏风的。”松香说。
“那便是妄动心绪了,昨日世子爷脉象便不佳,尤忌心绪大起大落,世子爷遇到什么事儿?”
松香瞥了附近的杨惠惠一眼,道:“世子爷刚才动了气。”
两人说着进屋,后面的话杨惠惠没听到。她努力根据刚才的只言片语推测,世子爷似乎身体不大好,不能见风,即便出门也得挂竹帘挡风。
难怪每次见他都神神秘秘的,整个人用竹帘挡着。
杨惠惠默然片刻,蹲下.身,摸着杨宝宝的狗头,问道:“傻儿子,里面那个世子爷,真姓陈吗?”
傻狗不知自己主人生死未卜,伸着舌头哈赤哈赤地和杨惠惠玩儿,也不回答杨惠惠的问题。
杨惠惠叹息着摸它脑袋,“可能我想多了。”
凉阁里的人进进出出,每人脸色紧张,似乎情况不大好。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人没有拼命打水了,杨惠惠走到门边守着,等竹青出来,赶紧拉住他道:“竹青,世子爷没事吧?”
竹青脾气温和,闻言道:“惠惠姑娘放心,世子爷已经没事了。”
杨惠惠迟疑片刻,小声问道:“是因为我吗?”
竹青思索片刻,斟酌着道:“世子爷以前身体不好,最近看了大夫渐渐好转,在此期间,见不得风,动不得气,等这段时间过了,世子爷就能正常出行。若惠惠姑娘再见到世子爷,就顺着他说些好听话。”
杨惠惠怔然,果然因为她的缘故。
低头静默片刻,杨惠惠抬头问道:“我能做点什么弥补吗?”
竹青笑了,“若想弥补的话,惠惠姑娘不妨去花圃采集月季,世子爷的药需要大量的月季花瓣。”
“好的,我马上去!”杨惠惠连忙拎起篮子,匆匆往花圃方向赶。
杨宝宝追着她跑,杨惠惠懒得赶它,一人一狗很快消失在石板路上。
竹青看了片刻,走进屋内,隔着竹帘恭敬道:“世子爷,惠惠姑娘听说您的病需要月季花瓣,立即赶去花圃采花了。”
里面传来几声咳嗽。
竹青又说:“惠惠姑娘很担心你。”
里面的动静小了些。
片刻后,大夫掀开竹帘出来,对竹青叹气道:“总算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