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芝抓住机会控诉,“世子爷,惠惠打我!她先动手打我,还把我压在花圃里殴打!我都快被她打死了呜呜……”
杨惠惠咬咬牙,深吸一口气,昂着脖子道:“世子爷想罚就罚吧!”
竹帘后的人放下书本,询问:“我的月季花瓣呢?”
杨惠惠知道自己逃不掉,懒得辩解,硬邦邦地说:“没完成任务,世子爷你罚就是。”
“没完成任务还如此理直气壮?”竹帘后的轮廓似乎动了气,阴恻恻道,“语气如此强硬,谁教你的?”
杨惠惠意识到自己态度的确有点嚣张,顿了顿,扁扁嘴道:“世子爷,奴婢无话可说,你想罚就罚,至于怎么罚,反正奴婢也不能拒绝,只能受着。”
旁边站着的竹青惊讶地瞧着杨惠惠,又忍不住看向竹帘后方,似乎在探究世子爷的反应。
杨雪芝肿胀的脸上露出笑意,侧头狠狠地瞪着杨惠惠,用嘴型道:你死定了。
杨惠惠懒得理她。
如果今儿她能全须全尾地走出去,此后必然和杨雪芝势不两立,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雪芝,你为何出现在花圃?”里面的声音问。
杨雪芝赶紧说:“回世子爷,奴婢想去问惠惠一些问题,就过去了。惠惠传您谣言,还陷害我,我不能忍!”
“所以,你去找她麻烦?”
杨雪芝一愣,辩解道:“世子爷,她传您谣言,奴婢一心向着世子爷,替你训斥训斥她,哪晓得她不知悔改,还打我!”
说完,杨雪芝揭开手腕,哭着道:“世子爷您看,我身上全是伤口!”
杨惠惠紧紧抿唇,如今的发展和她预料的一样,端看世子爷如何罚她了。上次不许吃菜,这次不许吃饭,或许再打上几板子?总不能要了她的命去。
凉阁内静悄悄的。
杨雪芝哭喊片刻,没得到回应,不由自主地消了音。
竹帘里面传来一声笑,那道清透的声音道:“谁给你的权力替我训斥她?”
杨雪芝一愣,支支吾吾,“世子爷,惠惠传您谣言呀……”
“关你什么事?”阴冷的声音继续道,“擅自前往花圃,擅自替我教训下人?谁给你的胆子?”
他说得很慢,每质问一句,声音便变得更冷,到最后冷得让人颤抖。
杨雪芝吓了一大跳,终于觉察不对,连忙跪在地上磕头,“世子爷,奴婢一片忠心,想替您分忧解难……”
“替我分忧解难?杨惠惠由我来处罚,本世子不需要人插手。”竹帘后的人冷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碰她?”
杨惠惠愕然抬头。
“竹青,拉她到奴人馆,解衣打二十大板,让众人好好瞧着,免得学她擅自替本世子做主。”里面的人吩咐。
“是。”竹青恭迎应答,拍拍手,不知从哪里冒出两个身高体壮的小厮,面容冷肃地上前拉住杨雪芝,将她往外拖。
“世子爷!世子爷!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杨雪芝似乎没料到有此发展,慌忙大声求饶。
然而无人理会,杨雪芝哭叫着被拖出凉阁,求饶的声音越来越远。
她没料到如此结果,杨惠惠也没料到。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世子爷居然罚杨雪芝?还把她晾在一边不闻不问?
而且,刚才世子爷的语气,似乎……在维护她?
是错觉吗?
“在想什么?”里面的人懒懒问道。
杨惠惠疑惑地望着竹帘,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对自己说话。
“跪在地上的玩意儿,问你话。”里面的人说。
跪在地上的玩意儿?
杨惠惠听得青筋直跳,这世子爷,也够阴阳怪气的。亏她以为他在维护自己,那句“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碰她”,根本不是维护她,只是因为太过独断专行,受不了别人越俎代庖,乱闯梅园替他决定吧。
“回世子爷,奴婢在想世子爷英明神武,维护奴婢,奴婢心里感激。”杨惠惠压着心里的不爽,赶紧拍马屁,“相信世子爷一定知道,奴婢本已完成任务,是杨雪芝冲过来掀翻篮子,奴婢无法交出花瓣,才一气之下揍她,其实奴婢已经采集完一篮子花瓣。”
杨惠惠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是杨雪芝被罚。她忽然觉得世子并非不可理喻,也并非全然针对她。
假如说出真相,说不定世子爷会放她一马呢。
杨惠惠升起了美好的愿望。
“呵。”竹帘后的人轻笑一声,声音讥讽,“没完成任务,不必狡辩。”
杨惠惠:“……”
果然是她想多了,他不会放过她。
不过,世子的行为的确奇怪,有必要试探一番。
杨惠惠犹豫片刻,深吸一口气,问道:“世子爷,奴婢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你可以问,但本世子可以不回答。”男人漫不经心地说。
不得不承认,男人的声音如玉质般清透好听,可说出来的内容和说话的语气却让人怒火直冒,真的白瞎了他的好嗓音。
杨惠惠干笑两声,忍住喷他的欲望,小心问道:“世子爷,您认识景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