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政殿。

皇后在花园中行走……昨日风雨急骤，百花多有折损，花园残败不堪，却也有一些坚挺了下来。皇后来看得，就是这些花了。

她身后跟着一名太监、四名宫女。

那太监不时张望下花园门口，有些心不在焉。

皇后瞧见了，一边继续走着，一边问道：“德顺，你在等什么？”

太监身子一震，连忙哈下腰道：“娘娘，八千岁爷去帮您请旨，咱们……咱们不提前收拾下吗？”

“你觉得他能成功？”皇后平淡问道。

太监愣了一下，小心地道：“这个，八千岁爷去找陛下，还有求不来的事吗？”

那位小爷可是在宫中都能横着走的。后宫的太监宫女们比起朝中的大臣们，‘嗅觉’也都是不差的。皇宫内四位最尊贵的主子，皇帝、皇后、八千岁……最后才是太平公主。

虽然八千岁不住在皇宫，但皇宫绝对是他的家。

这太监伺候皇后也有些年份了，自觉还从来没见过高宗驳了李轩的请求的。

皇后却笑道：“要我说，轩儿至多只有一成成功的机会。”

“啊？”太监愣到停住脚步，“这、这个，娘娘，这是不是，太低了？”

皇后说道：“这回可不同往常的。便是轩儿拿了玉玺去玩，也可用一句‘还是孩子’来敷衍过去。玉玺没丢、又没有因此引发什么祸端，朝中大臣们看着两代镇国王爷的面子，也就无谁刻意多说。然而这回，牵涉到的可是祖宗礼法。大臣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陛下知晓这点，又怎会松口呢？轩儿要是纠缠得太多，陛下说不得就要稍微摆摆长辈的威严，训斥轩儿几句了。”

她还有些没说的，就在于高宗有心让李轩继承皇位了。

若是继承人在年幼阶段做下的事都太过于大逆不道，以后，会没人支持的。

人心所向啊。

高宗要为李轩铺垫将来、要让李轩得到人心，就必须能硬下心肠禁止李轩做一些事。

“陛下训斥八千岁爷吗？”太监像是对此十分震惊地，觉得这是难以想象的事。尔后就是又有些不解，“娘娘既然料到了这些，为何没有阻拦八千岁爷呢？”

皇后叹息道：“一来，轩儿有孝心，我不想辜负了。二来，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成功的可能性……镇国王府琴棋书画四个丫头中，司棋那丫头是颇有些头脑的。若是轩儿提前请教了才来的，便是有一成机会成功。”

只是……

轩儿真的有提前请教过吗？

她回忆着见到李轩时的谈话……司棋再是能干，难道还能左右她这边怎么回答吗？

不像。

但若是没有司棋帮忙，轩儿又要怎么成功呢？

想象不到。

皇后一时静默住。太监也好、宫女也罢，便都不敢做声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