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宣政殿。
武将文臣分列,高宗皇帝坐于金灿灿的龙椅上。
上官仪正在陈述。
“陛下,臣查明,柳大人之孙柳嘉泰擅掳民间女子回府。镇国王得知消息后,前去索要,被柳大人拒绝了。且柳大人并不承认府中抓有女子。待镇国王第一次离开后,柳大人向儿子、孙子说,要将这女子献于陛下,好平息柳嘉泰之罪。他本人从后门乘坐马车外出,却被镇国王麾下一名校尉挡了回去。之后,镇国王才带人冲入府邸,确实救了一名女子出来。”
“污蔑!这是污蔑!”
柳奭大喊道。他还朝着上官仪一指,气愤道:
“上官仪,你是镇国王的先生,怕陛下治你一个教导不严的责任,就来污蔑于我!”
“哼,我受陛下之名调查此事,只是将自己调查到的讲了出来而已。说出你欲将女子献于陛下以平罪这点的,就是你的孙子。”
“那是打出来的答案!是屈打成招啊!陛下!”
柳奭对着皇帝跪拜下来。
“您不会相信了上官仪的说辞吧?”
“打了一下就什么都说了的,也叫屈打成招吗?”
大殿入口忽然有人驳斥。
是个清脆的女声。
不过,走入殿内的却是男装打扮的美少年。
“太平?”高宗有些意外,“你不是去骊山打猎了吗?”
美少年行了一礼,说道:“回父皇,儿臣得报,知道轩弟出了些事,这便急着回来了。也才刚刚入宫,尚不及去更换女子衣裳,还望父皇不要见怪。”
“这倒无妨。”高宗道。
“谢父皇。”太平公主道了谢,又去看柳奭,“我轩弟有错,在于带兵攻击朝臣府邸。但,考虑到是去救人,也算是情有可原。而整件事的起因却在你家,你孙子掳了人、你又妄想用我父皇脱罪,实在是无耻之尤!”
柳奭被说得脸红,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公主殿下刚刚回宫,不知实情,下官不怪您。”
太平说道:“上官大人不是专职审犯人的,便只是询问了事情始末,便报于了父皇。他现在也算是给你留了余地,只要你肯承认,父皇宽仁,定也不会责怪你什么。可你若是一再狡辩……那么,将涉案人员全都交由大理寺,柳大人就自己想一想吧,你儿子与你孙子,还有你府中参与事件的仆从,都能撑得了多久不坦白呢?到那时,你便是欺君罔上了!”
“陛下,”柳奭跪下道:“臣确实是听臣的孙儿说,寻到了一名绝色佳人。臣见了后,就只觉得那女子是只有陛下才能拥有的。可现在,她却进了镇国王的府邸,被收入了镇国王的宅子,这、这像什么样啊!”
他不去提事情始末了,要往那女子身上扯。
他想着只要陛下见了那女子,也定是要像自己儿子、孙子那般惊为天人,欲收为禁脔的。而阻挡者,自然就是陛下的眼中钉了。
“住口!”太平公主呵斥道:“我轩弟只有八岁,怎会将女子收为己有?”
“是与不是,公主殿下待他来了,问一问便知道了。”柳奭说道。
他这一提,高宗倒像是忽然反应了过来。
“嗯?怎么没见轩儿呢?”他问道。
“我在这里!”又是从门口那边传来的声音,这次是男童的。李轩走了进来,“皇伯父,我知道你们这边要说会话的,就去先跟皇伯母请安了。她还留我吃了好吃的糕点。”
他走入到了最前沿后,看了眼柳奭,笑道:“柳大人,我来得不算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