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昱看着李城南叹口气,淡淡说道。
“下官有罪,辜负朝廷期望。请侯爷治罪~”
李城南跪在地上,哭泣道。
“治罪?李城南,你尚且不知,谈何治罪,要治罪也是你的妻子。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乃是天经地义的事。”
庞昱说着目光看向他的老婆,轻声道:“倒是没想到你能这么干脆的就承认,想来你已经告诉了李城南,也罢,想来你也做好了受罪的准备,那本侯就以......”
“侯爷~”
这时李城南突然叫道,在庞昱不解的眼神当中,他摘取了头顶乌纱,双手奉上泪流满面道:“下官有负朝廷重托,欺瞒侯爷,此乃下官之罪。
下官与拙荆相交、相知十年,如今下官岂能眼看夫人治罪而无动于衷?
下官愿辞去头顶乌纱~”
说到这里李城南转头看了自己老婆一眼才继续道:“只求侯爷开恩,放过下官夫人,下官恳请侯爷~”
说着李城南的脑袋重重磕在了地上。这可是宋朝,士大夫们认为自己和天子是平等的,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由此而来,因此文人地位尊崇。
只要你考取了功名,你做了官,即使品级再低,就算是七品县令,见到皇帝都不用下跪。
但如今李城南为了保他妻子,却向庞昱下跪磕头,这在大宋朝来说,可以说是很罕见的了。
“不~侯爷,这乃是民女之罪,求侯爷.....”
一对夫妻跪在他面前不断的磕头,都希望放过对方,这让庞昱不得不感叹。
只是感叹是一回事,该怎么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们先起来,告诉本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家夫人的杀人动机是什么?为何要谋害亲夫?”
庞昱沉声道。
随后李城南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出来,原来这陈麗的父亲当年本是巴蜀某县的地痞恶霸与胡西霸一样。在一天夜里,陈麗的父亲冲进张银花家中,将张银花的家人杀死,仅有她一人躲藏活了下来。
张银花活下来后曾三度到当地县衙告状,谁知知县与那陈麗父亲串通一气,根本就不为张银花做主伸冤。几年后,张银花渐渐长大,他便逐渐靠近陈麗父亲,寻找机会为父母报仇。
终于,陈麗的原配妻子死后,她嫁给了陈麗父亲。一天,陈麗父亲让张银花出巴蜀,来到中牟县,找到一名铁匠打造了一枚七寸长的铁钉,要用这枚铁钉将陈麗父亲的死对头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
结果这枚铁钉却是被张银花用来杀死了陈麗父亲,大仇得报之后,她便远离巴蜀,只身前往来过的中牟县。这陈麗以小小年纪也跟了过来。
谁知道陈麗跟过来,渐渐长大,出落的水灵时,却被胡西霸给弄到念奴娇接客去了。
庞昱听完了,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城南和他妻子张银花,再看看身边站着的陈麗。
“准备笔墨~”
庞昱吩咐下去,自有禁军去准备,很快他的面前就摊开了一张纸,还准备了一支毛笔。
庞昱提笔在上面写了一会儿,大概有半个时辰才算是写完,写完后递给李城南道:“李城南,你妻子的遭遇本侯深感同情。说句不好听的话,陈麗之父死得其所,但陈麗又何其无辜?与你妻子一样幼年丧父,实乃人生不幸。
你与你妻子手持这封信去京城太师府,将这封信交给本侯父亲,随后你与张银花暂回中牟县办公,在本侯未回来之前,你不得离开中牟县半步。
至于你妻子如何处置,过不了多久,朝廷就会下旨,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李城南还有些呆,看着庞昱傻傻问道:“侯爷,那拙荆可有性命之忧?”
“呵呵~放心吧。你妻子为全孝道替父报仇,虽是杀人凶手,但无性命之忧,也无发配之忧,你且放心。”
李城南高兴了,夫妻两人跪在地上不断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