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淅淅沥沥,绵延数里。
炙热的天气逐渐降温,风带着丝丝的凉意。
景玄斗笠蓑衣,返回军帐。
“公子!”
屠睢、任嚣纷纷起身行礼,终于有了主心骨。
“韩人与楚、魏联军里应外合,夺取了新郑。”
“大王命我等立即南下,讨伐联军贼寇。”
任嚣眸光璀璨,带着秦人的刚毅。
景玄脱下了斗笠蓑衣,挂在边边上,轻车熟路地坐到上首的位置。
长案上铺展着行军地图。
景玄捧着一卷竹简,蓦地开口道:
“南下与联军决战,非常不智。”
任嚣心里咯噔一下!
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妙的事要发生。
“为何一定要和项燕打?”景玄的反问,字字铿锵。
“公子的意思是……”屠睢心中,隐隐震撼。
每一次景玄做出抉择,都是惊天动地。
“魏军几乎倾巢而出,魏都大梁空虚。”
“进攻大梁,不比增援南阳快捷吗?”
景玄目光决然,望着地图!
此刻十五万秦军,位于河内之地,与魏都大梁也就隔着一条黄河。
谁踏马跑去南阳,直接“围魏救赵”,岂不简单?
魏国胆敢进攻秦国的领地,那么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
屠睢、任嚣都看出了此战略的重要性。
“如果新郑没有丢,我军与上将军王翦汇合,必然能够打联军一个措手不及。”
“李信没有守住新郑,以上将军的作战风格,很可能蜷缩起来防御。”
“我军南下,也不过增添一些胜算罢了,哪里有攻打魏都的动静大?”
“吾意已决,立即派遣信使回报咸阳,就说我军要攻打大梁。”
景玄意志坚决,没有丝毫的动摇。
屠睢、任嚣都觉得此计可成,遂支持景玄的提案。
十五万秦军,狂飙飞驰,直突魏国的国都!
浩荡的气势,震荡天穹。
沿途的魏人,心神震颤,露出绝望的神色!
秦军的旗帜,已经昂扬在魏国的土地上!
消息传至大梁,魏景湣王惊坐起,连喷三口鲜血,气息萎靡下去。
等到他悠悠醒来,依旧天昏地暗。
“秦公子景玄,冲着大梁来了,他冲着寡人来了!”
魏景湣王遍体生寒。
新郑之屠、邯郸之屠,历历在目。
三晋之地,只剩下大梁没有遭到讨伐!
现在梦魇来了!
秦公子景玄,要祸害大梁啊!
魏景湣王再次晕厥过去,宫人手忙脚乱地抢救。
结果没有救回来!
堂堂魏王,就这么吓死了。
魏景湣王僵硬的尸体,静静地躺在王宫!
其子魏王假临危受命,成为了新的魏王!
魏假嚎啕大哭,葬礼一切从简。
“如今大敌当前,秦军正在向大梁进军,大王应该主持大局!”
“如此泪崩,庸人之孝也,不如想想如何存魏!”
臣子的进谏,让魏王假焕发了些许神采。
魏王假哪里懂得如何治国?
他这一生,最喜欢养狗,被国人称为“魏獒”。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魏王假视狗如命,每一次贩卖魏獒,他都会亲自谈判。
魏国贵胄、大商,都以有一条魏獒为荣。
魏王假还会考察他们的家底,如果不能养好魏獒,开价再高,他都不会答应。
等到价钱谈妥,魏王假还会举行狗宴,为魏獒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