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大秦山河而战,为父王而战!”
“这是大秦锐士的宿命!”
“些许污名,算得了什么?”
“孩儿愿承担一切,只愿我大秦千秋万代!”
景玄铿锵的话,如在嬴政耳畔。
灭韩之功,确确切切存在!
嬴政从未处置过有功之臣,何况是有功的公子!
威严的大殿,映照着壮阔的山河。
宫人将韩国的旗帜,搬迁离开,换上了大秦的颍川郡地图。
嬴政目光透过悠悠岁月,落在颍川郡上,自有一股大气盖!
“大王。”
“景玄公子必然知道此间道理,不可强求。”
“不如择一良师,教授他为将帅之道。”
李斯深施一礼,提出了折中之策。
简单的惩罚,无济于事。
嬴政也不愿意拿这件事,继续纠缠,显得没有气魄、胸襟。
嬴氏宗族,就应该快意恩仇,铁血战场!
嬴政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位,平定成蟜之乱、吕不韦至乱、嫪毐之乱,踏过尸山血海。
屠戮韩王城,算得了什么?
嬴政唯一的忧虑,在于天下之计。
关东诸国,很可能联合起来,反抗秦国的杀戮!
大秦很强,冠绝神州!
但依旧需要依赖纵横捭阖之策,远交近攻,将六国逐个攻破。
现在韩王城的惨烈,很可能刺激到远在东方的齐国!
齐国,嬴政只手可灭。
然而,若是齐赵联盟,亦或者齐楚联盟,那么大秦接下来的征战,将会无比地艰难!
“立即派遣上卿姚贾,出使齐国,稳住齐王。”
嬴政目光威严,半晌落在李斯身上。
“何人可为公子之师?”
李斯只觉得一股威然袭来,立即长揖一礼。
“国尉尉缭。”
嬴政心神一沉,闭眸思忖,旋即吩咐赵高,拟订诏书,送往景玄公子府。
景玄端了几碟精致的菜肴,又拎来一壶美酒。
与尉缭归坐,先是款斟漫饮,次渐谈至兴浓。
尉缭的心情忽然沉重,朗声道:
“公子。”
“治军之道,须先立法制,执法严明。”
“进而整齐统一,高山敢越,深水敢渡,坚阵敢攻。”
“天下莫能当其战,此大秦锐士也。”
尉缭袖袍凌风,举杯邀月,尽显名士风范。
他出身鬼谷一门,自幼居于山涧,容止清俊,气节高远。
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景玄龙章凤姿,剑眉星目,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兵者,以武为植,以文为种。”
“武为表,文为里,能审此二者,知胜负矣。”
“公子临战忘身,为人表率,徒有武,没有文,非天道也。”
尉缭语气悠悠,一派仙风道骨。
“杀一人而三军震者,杀之!”
“赏一人而万人喜者,赏之!”
“杀之贵大,赏之贵小。”
“公子屠新郑,非不能震慑宵小,反而招惹祸端,让其余五国畏惧我大秦,抱团取暖。”
尉缭滔滔不绝,讲述着康庄大道,他的眼神坚毅,望着景玄。
“我泱泱大秦,为正义之师,不屑于做那些蝇营苟且之事。”
景玄慷慨激昂,义愤填膺。
搞得尉缭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公子能够明白,那就再好不过了。”
景玄讪讪一笑,酒到杯干,愈添豪兴,与尉缭畅谈山河,覆灭六国。
尉缭稀里糊涂地离开了,向嬴政汇报。
“大王。”
“老夫实在没什么可教公子的了。”
“懂的都懂,偶尔装作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