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可脾气不好,一时间,他以为是朱标开玩笑呢。
熥儿随便倒腾的黑泥,凭啥能搞定后勤交通呢?
“但标儿是端正的人,从不和咱开玩笑。”
“他如此说。那必然是十拿九稳的!”
一想到这里。
朱元璋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上一次让他这么紧张时。
还是他和陈友谅决战的那一日。
朱元璋匆忙用衣袖擦擦唇边的茶水,他快速绕过长桌,边走边问:
“你仔细说道说道!”
“那个沥青,莫非是啥灵丹妙药不成,能让运粮的将士、马匹吃了力大无穷?”
朱标笑道:“那不是让人吃的,而是让人踩的!”
“是修路的铺料!”
他将在慈庆宫内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全告诉了父皇。
朱元璋耐着性子听着,背着手来回踱步。
他的眼睛越来越亮!
“……那沥青,一旦凉下来,就结实异常。”
“装满石料的大马车碾过,一点事都没有。”
“也耐受大风大雨。”
“而且铺设非常简便。”
“用重物压平就好!干了就能承重!”
朱标越说越激动。
“父皇!”
“熥儿将这铺就的路,称之为‘马路’。”
“若将马路沿着旧大都,一路铺向漠北!”
“后勤粮草之事,就迎刃而解了!”
朱元璋打了一辈子仗。
他比朱标更清楚,马路的重要性!
所谓“行军打仗”。
行军更在打仗前!
自古兵家,便有:“兵贵神速”的道理。
而若是粮草后勤出问题。
兵在如何神速,也走不远!
“快!”
朱元璋拉起朱标的胳膊:
“咱要见熥儿!”
“咱要亲眼见一见,这沥青到底怎样一个神奇法!”
“哈哈哈哈哈!”
他心情大好,被马皇后身体欠佳与儿子关系不睦的阴霾,此刻暂且被压制。
朱元璋迫不及待,连轿子都嫌慢,大步赶往慈庆宫。
此时天已渐暗。
朱元璋迈入慈庆宫,小太监甚至来不及禀报。
“熥儿!”
“听你爹说,你又倒腾出一个宝贝?”
他笑着大声道。
然后看到面前的景象,就面容僵住了。
“……这……”
慈庆宫原来的主人是朱标,所以布置格外典雅、充满了文人格调。
而这院子,落到了朱允熥手里,就完全变了另一个模样。
名花珍草全拔了。
到处是大缸、石料、以及乱七八糟的一堆工匠用品、工作台等等。
工部都没这么乱的!
这才被朱允熥住了不到一天啊!
朱元璋嘴角一抽。
他总觉得,等到朱允熥在慈庆宫面壁三天后。
非得把慈庆宫给面壁“没了”不可!
这就是熊孩子的破坏力么?
“呦?是皇爷爷?”
这时候,朱允熥带着无精打采的锦衣卫们,噔噔噔跑来。
他直勾勾地望着朱元璋,然后伸出手。
“奖赏!”
朱元璋一愣:什么奖赏?
朱允熥于是又看向朱标:“爹,你帮我要的奖赏呢?”
朱标有点尴尬。
他太激动了,父皇也太激动了。
结果一激动,就把关于向朱元璋给熥儿领赏的事情,给忘了。
见老爹这副表情。
于是朱允熥一脸怀疑:“是不是你,把皇爷爷给我的奖励,给贪掉了?”
“爹,咱大明律,对贪墨之类的事情,惩罚可不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