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劈头盖脑的对着李文来了一通说:“你到底是干什么了?上一回你去那么长时间我都没说你,这一回怎么又去这么长时间啊?再三提醒你要有时间观念,你怎么还这样?你到底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班长?还有没有一点纪律观念?”
班长这一回是生气了,板着脸说。
那边范举才他们一看班长生气了,一个个都跟喝了鸡血一样兴奋的支楞着耳朵幸灾乐祸的准备看李文挨班长的熊。
李文轻蔑的看了他们一眼,心想,**!瞅瞅你们那个吊样子!还想看我的笑话,下辈子吧!李文笑着对班长说:“我的班长啊!看您这话说的,您就是再借给我个胆我也不敢啊!我眼里不放谁,也不敢不放你啊!”
班长绷着的脸笑了一下说:“你这家伙!那你说,你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李文装着极为痛快的样子说:“班长啊!你要不问我,我还真不打算跟你说,刚才我刚从服务社从来,突然感到一阵不舒服,我实在想控制着回来,可是一点也控制不住,根本就不听使唤,情急之下,我只要就近解决。我在服务社附近的厕所里蹲了一会,情况稍有好转,我就站起来要回来。可是刚一站起来,那种感觉却又上来了,无奈之下,我只好老实蹲下。如此三番之后,情况改善了些后,我一想到班长规定的时间,便赶紧回来了!”
班长说:“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肚子就不舒服了呢?”
李文说:“谁知道呢?也许是水土不服吧?”
班长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带你去卫生队看看去?”
李文一听班长要带自己去卫生队,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现在好多了,不用了!”
班长说:“那可不能掉以轻心!当初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也因为水土不服闹肚子,比你的情况还厉害,要不是及时吃药打针,还真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呢?你也不要掉以轻心,走!这就跟我一起,我带你去卫生队!”
班长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班长这么一说把李文吓坏了,这要是跟着他去卫生队,自己的谎言就要被戳穿,无论如何也不能跟他一块去卫生队。
想到这,李文笑着说:“班长!你看我活蹦乱跳的样?早已经没事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班长见李文不肯去卫生队,仍然不放心的说:“你确认没事?”
李文蹦了两蹦说:“没事!真的没事!您就放心吧!”
班长这才放了心,又问道:“信封呢?别跟我说又没有买啊?”
李文笑着从兜里掏出一沓信封递给班长说:“那能呢?都出去半天了,怎么的也得买回来不是?”
班长一边接过信封一边说:“你小子这回要是还没买回来的话,我非把你拉到卫生队让军医给你来两针不可!”班长说这话的时候两人离的很近,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听的见。李文一触碰到班长狡黠的眼光,顿时啥都明白了,自己玩的这些小伎俩,原来班长早就识破了,只是没有当众揭穿而已。
望着班长的笑,李文有种自己被玩了的感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讪讪的笑了笑。
范举才原本以为班长肯定会对李文一顿猛熊,劲头十足的等着看笑话,可让他他们失望的是,班长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到了最后 竟然悄无声息了。这多少让范举才有些失望,坐在床前的小马扎上无聊的叠着写好的信。
班长手里拿着信封对新兵们说:“都谁需要信封赶紧过来哪?李文请客啊!今天的信封免费向大家提供!”
李文本来就没有打算让大家掏钱,一听班长这么说,赶紧附和着班长说:“班长说的没错!快来拿吧!还是牛皮纸的呢!”
王华生和马春的信早就写好了,一直等着李文把信封买回来装上。班长跟李文这么一说,俩人立刻走过来拿信封。班长的桌子上放的有胶水,拿了信封,把叠好的信装到信封里,然后封了口用胶水粘好。班长让他们把信放在桌子上,一会统一拿去寄了。
范举才磨蹭了一会,似乎有些不想沾李文的光,极力想跟李文划清界限一样。不过,眼看着大家的信都封好放到了班长那,他也存不住气了,最后还是站起来走到班长的跟前接过班长递给他的信封,赶紧把信装好封上,跟大家的信摞在一起。
班长看了一眼坐在床前马扎上对着被子出神的李文说:“李文!”
李文赶紧站起来立正答道:“到!”
班长把那一摞子信递给李文说:“你拿着到连部去,交给连部的文书,他会把信交给邮递员的!”
李文说:“是!”
班长不放心的又交待说:“记得喊文书班长,别没礼貌!”
李文说:“记住了!”
班长摆了摆手说:“去吧!速去速回,别再一去就是半天!”
李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哪能呢!”
走到班长跟前,接过信走出了房间。
范举才跟马春看着李文又出去了,俩人嫉妒的要死,可他们也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文一趟一趟的往外跑。
连部跟李文他们班住的那排房子中间只隔着一排房子,李文拿着那沓子信走过路边的冬青树,没多长时间便到了连部。李文看了一下门口,然后往下拽了拽作训服,又整了整帽子,这才走了进去。
连部的房间很大,中间有六张办公桌对在一起拼成了一个大办公桌。上面铺着绿色桌布,桌布上面压着厚玻璃。连部很暖和,取暖炉上的开水壶冒着白气。
副连长很专注的坐在桌子的最里面看着报纸,文书坐办公桌上抄写什么,钢笔尖在纸上沙沙的作响。
连部里那种热乎乎的感觉让李文站在门口便有种想脱掉帽子的感觉,他克制住了那股由热产生的眩晕,清了清嗓子喊道:“报告!”
肩扛四道杠的文书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李文,然后说了声:“进来!”
李文这才走到文书的跟前,手里拿着那沓信对文书说:“班长!这是我们班写的信,我们班长让交给你!”
文书指了指他面前桌角上放的一个文件筐子说:“放那里面吧!全连的信都在那里放着呢!”
李文按着文书说的,掀开那个文件筐子的盖,随手把拿的信都放到了里面。
李文把信放好,不禁又看了一眼取暖炉上冒着白气的茶壶,显然壶里的水早已经开了。李文很想帮文书把开水倒到暖壶了。李文有些犹豫,是上前倒呢?还是不倒?
“怎么了?还有事吗?”文书见李文放好了信,仍然站在面前不走,不由的抬头问道。
“我,我,哦!我啥事也没有?谢谢哦!那班长你忙吧!我回去了!”文书的问话一下子就打消了李文的想法,在文书那要盘剥自己内心世界的眼光中李文连忙逃了出去。
出了连部的门,李文觉得自己的脸热乎乎的,不用照镜子看,李文也知道自己的脸一定是红了。李文有些弄不明白,自己不就是想把开水倒到暖壶里面吗?这有什么不好意的呢?想想,自己也真够没用的。李文内心挺矛盾,如果自己这样做,会不会让文书想到自己是为了有所图呢?造成自己想表现的印象呢?这是李文的一个缺陷,李文总觉得自己有些眼高手低,很多事自己能看到,可就是做不出来。
不过,这种想法也就是一会的事,出了连部走上大路李文便不再想这件事了。管谁说啥去呢?爱咋想咋想?
这一次,李文路上没有碰见老乡,也没有遇到任何意想不到的事,很快便回到了班里。
李文进到班里,班长看了他一眼说:“信放连部了?”
李文说:“放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