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的剑是为了这个国家，是为了这片土地的民众，可越是杀人，越是只能感受到空虚与折磨。</p>
河上彦斋不敢去质问坂本龙马，为什么李维先生都会是天诛令上的目标，他并未帮助过幕府，也未曾迫害过攘夷志士。</p>
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人成为天诛的对象。</p>
以往他杀的全是幕府的人，或者是与幕府有交集的人，他还能够自己骗自己，但是现在，这一份天诛令，却完全无法说服自己了。</p>
而远在池田屋，桂小五郎也很是疑惑，为什么坂本龙马要给那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甚至应该是帮助过河上彦斋的人下天诛令。</p>
“因为，河上彦斋开始迷茫了，而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无情的刽子手拔刀斋，而不是一个会犹豫的，甚至可能指向自己的逆刃刀。”坂本龙马平静的说到。</p>
“也就是说，那个叫李维的人死活不重要，但是河上彦斋如何选择，对我们很重要。”桂小五郎品了一口茶。</p>
“是的，如果河上彦斋成功杀了那个叫做李维的人，那我们可以考虑之后让他脱离人斩的身份，成为一个中层志士出现在幕前，如果他失败了或者是放弃了，那就杀掉他吧。”坂本龙马说着，似乎随意之间就认定一个人的生死。</p>
“河上彦斋一定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他是我发掘出来的人，我信任他的。”桂小五郎说到。</p>
鹿野城内，河上彦斋看着那处鞋匠屋，几天时间都没有什么动静。</p>
他也翻下身，开始去买一些食物。</p>
明天是他最后的期限了，无论如何，他都要在明天之前做出选择。</p>
“给我几份馒头，不要有馅的，最便宜的那种。”河上彦斋来到一处包子店，说到。</p>
这里也据说是青人开的店铺，其实江户之前，包子和馒头就已经传过来了，可是直到大量青人逃到了这里，包子店才开始遍布到整个扶桑。</p>
他很快就接过一包白馒头，即使没有任何的馅，他都吃的很开心。</p>
因为这可能是这些年他吃的比较好的东西了，之前的时间，甚至可能连白面都吃不起，还是在最近，白面才能够遍及到底层。</p>
他一边吃着，没有看前方，然后突然和一个人撞到了。</p>
他勐地咬住馒头，只是微微退后一步，手开始习惯性的放在腰间准备拔刀。</p>
可是看到前方是一个摔倒在地上的女子时，才愣了一下，说到：“抱歉，你没事吧？”</p>
他看到了前面的女子，约莫比他大个几岁，个子可能还比他微微高一点，有一米五了，穿着和服，身上的有股澹澹的香味，背上背着一捆菜，似乎是刚刚买完菜回家。</p>
“我没事，撞到武士大人您了。”女人急忙躬身行礼。</p>
“不，是我没有看到路。”河上彦斋也道歉。</p>
直到女人离开，他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直到那背影消失在了街角，他才再次拿起那半个馒头。</p>
突然觉得手中的馒头也不香了。</p>
不过他还是很快就吃完，随后继续回到了自己隐逸的地点，这里可能观察到鞋匠屋。</p>
而等到下午的时候，突然鞋匠屋门开了，他发现了自己的目标出门了，不止是他，还有一对像是大青的夫妻一同离开这里。</p>
河上彦斋急忙跟了上去，他似乎意识到这是最后的一次抉择了，无论是杀死李维先生还是放弃，他都要跟上去。</p>
矮小的身影施展着缩地步伐，急急忙忙跟了上去，身形像是普通的跑步，但是快的很离谱。</p>
“你们要干什么！快放开姐姐！”</p>
突然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响起来，河上彦斋的身形一顿。</p>
他看到一个白头鹰人直接把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推倒在地，然后走入屋内。</p>
他的身形停了下来，看了看远方离开的李维，又看了看这个小男孩，似乎在犹豫是否出手。</p>
“你们不要过来，新选组的人在巡逻的，很快就会过来的！”屋内，是女人的声音，并且这处声音他甚至觉得有点耳熟。</p>
“法克尤，给你给你艺伎的价钱，不要不识好歹。”屋内传来别扭的外国人声音。</p>
门铃的响声，女人惊呼声，还有白头鹰大兵的声音。</p>
周围似乎也有人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不过那些人都麻木的看着，没有任何动作。</p>
说起来，也就是外国人强抢民女而已，自从黑船事件之后，这样的情况这这片土地上面每天都有发生，说起来都已经屡见不鲜了。</p>
甚至，很多女人甚至都来不及呼救，直接就被玩死了。</p>
“啪！”</p>
一个巴掌狠狠地抽在了小男孩脸上，把他抽倒在地，而白头鹰老很是嫌弃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似乎嫌脏手。</p>
他不想杀人的，因为这边人的头皮不值十美刀，不过今天看到了一个很正的女人，叫上相熟的人来一起享受享受而已。</p>
反正在这边，也没人管，他们自己都把自己国家的女人当成商品去卖了，那最多也就是商品损耗的钱而已。</p>
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在这边干这样的事，甚至不是第一次玩死扶桑的女人了，那所谓的幕府又能拿他们怎么办呢？</p>
河上彦斋看着远处离开的背影，再次看向那个倒在地上的小男孩。</p>
他似乎想到了十年前的自己，如果当时没有师父救他的话，那他应该也和那个小男孩一样了。</p>
所以……</p>
“锵！”手中拔刀。</p>
一瞬间鲜血飞溅，那个白头鹰人似乎还不清楚状况，就捂住脖颈，想要呼声，可是血液已经进入肺部，堵塞了他的肺泡，让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p>
“戴维斯，怎么了？”屋内另一个白头鹰人出来，手中还拿着枪，看到这样的场景，一瞬间拔枪指向了河上彦斋。</p>
“砰！”</p>
河上彦斋以更快的速度拔出刚刚这具尸体上的枪，直接扣动扳机。</p>
剧烈的枪声响起，那个男人也才刚刚摸到枪套的程度。</p>
“放心吧，已经解决了。”河上彦斋对着地上的小男孩说到。</p>
“杀人了！杀人了！这里杀人了！洋人死了！”突然远处传来了大吼大叫。</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