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夜的机场分外地安静,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了机场的时钟,等着零点的降临,12点的钟声最终敲响,意味着新的一年的到来。
“那……”池遇原本想说的话被堵了回去,只好改口道,“沈钦哥哥,新年快乐。”
“嗯。”沈钦应了一声,“你要快乐。”
钟声一响,沈钦好像又变回了之前的冷漠队霸,又不爱跟他说话了。
池遇抬起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又在沈钦眼前晃了晃。
“干什么?”沈钦按住了他的右手,不让他乱动。
“你知道灰姑娘的南瓜马车吗?”池遇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意思,又觉得有点离谱,“我怕你……过了12点也会消失。”
意外的是,向来对他的幼稚想法都很不屑的沈钦,竟然没有嘲笑他。
沈钦只是说:“你又不是灰姑娘,我也不是南瓜。”
“我只是打个比方,谁说你是南瓜了?”池遇笑了笑。
他好像从来就没有这么安心过。
沈钦给他的,是一个承诺。
沈钦知道他最缺的是什么,他们相处的时间说不上多,但沈钦却意外地了解他。
没让他的早恋惶惶不可终日,也没让他因为模模糊糊的回答而惴惴不安。
“会不会对你不太公平?”池遇有点苦恼。
“什么叫对我不太公平?”沈钦挑眉,“你是打算在对的时间再拒绝我吗?小渣男?”
池遇:“……”
也是,多虑了,沈钦通常只会让别人觉得不公平。
“我开玩笑的。”沈钦似乎是觉得有趣,抬手轻轻推了一下他的额头,“喜欢不是嘴上说说脑子里想想就能轻而易举地天长地久的,这个过程有性格上的磨合,生活习惯上的适应,我们可能会吵架,我也可能会吼你,我可能不能时时刻刻都兼顾你的心情,这些你都做好准备了吗?你好好想想,喜欢和爱的区别,好好想想你一时的冲动能维持多久。”
“那你呢?”池遇不服气地追问,“你能维持多久?”
“我没喜欢过谁。”沈钦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坏笑了一声:“那必然是能很久的。”
“我可是第一次喜欢人。”池遇晕乎乎地说,“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没有喜欢过谁,所以你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也不懂。可是,沈钦哥哥,你应该用时代来衡量人,而不是用年龄。”
池遇:“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什么都懂。”
从刚刚开始,不远处一直有人对着他们这边指指点点,还有人拿了手机拍摄,好像是认出了rf的队服和身着队服的沈钦。
沈钦看见了那边的动静,决定带池遇先离开这里。
终于把人给哄好了,沈钦收起了人美心善的表象,开始跟池遇清算今晚的事情。
“我从s市赛场那边出来,打完电话就一路赶到堇川。”沈钦的目光扫过池遇的红围巾,“很远。”
池遇:“嗯?”
“堇川的风好大,温度也很低,还在飘雪花。”沈钦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吝啬地提醒了一句,“挺冷的。”
池遇:“嗯嗯?”
沈钦面无表情,继续提醒:“我的手也挺凉的。”
卖惨好难。
池遇懂了,他小心翼翼地抓住沈钦的手,往自己的衣袖里揣:“那我给你暖暖。”
沈钦目光一滞,池遇的反应,在意料之外。
指尖触到了柔软的皮肤,沈钦顿时提高了点声音:“你在想什么,我是说你可以把围巾给我……”
池遇,有点烫手。
“池遇。”沈钦抽回了手,贴在了池遇的额头上,拍了拍池遇的脸,看到他有点迷茫的目光,神情顿时趋于严肃,“你知不知道,你在发烧。”
*
池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发烧了。
他只知道自己傍晚从学校出来,就觉得温度很低,接着就是若有若无的头晕,和无法控制的情绪。身体的脆弱状态让他失去了所有的防备,把所有角落里的小心思都摆到了台面上,无力的、悲伤的、还有一点点说是苦尽甘来又仿佛有点矫情的喜悦。
南瓜马车果然不见了。
他在医院输液,沈钦板着脸站在他的床头教训他。
“你多大了?还因为着凉发烧进医院?”
“你穿的是什么东西?”沈钦扒着他的衣领看他内里的衣服,“校服外套、秋季薄毛衣,没了?”
“我一直都是这么穿的。”池遇的体温降下去不少,脑子也清醒了,“过冬没问题。”
这让他在脑内重现了一遍他和沈钦刚刚在机场的对话,顿时觉得降下去的体温又回升了不少。
沈钦一句话教训完,发现池遇把脸埋进了被子里,还翻了个身,拿后脑勺对着他。
沈钦:“……”
“你要是我家的孩子……”他说到一半,没后文了,“算了,从明天开始,每天穿什么微信上给我说一声吧。”
“像汇报工作那样吗?”池遇翻了回来。
沈钦倒水的动作一顿:“你就当是吧,形式不重要。”
“好的,沈总。”
沈钦:“……”
“别乱喊。”沈钦有点懊恼地伸手,把池遇的头发揉得更乱。
rf今晚的比赛拿到了世界赛的资格,踢掉了一支国内强队,这对rf来说是前所未有的成绩,但也把rf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比赛结束后,直播间的弹幕久久未停下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