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几乎是惊喜地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万分欢欣地叫喊道“太棒了,你真是太棒了!Michael,I Love You!”
他也不看她,没有一丝犹豫,便又在钢琴上“演奏”出了,她刚刚所讲的那句话。但细听之下又多了很多音符,宛若舒伯特的天鹅之曲婉转动人,倾进了无尽的柔肠....
听到他弹出这些音符的那一刹,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可是呼吸却好像冻结在了气管,疼痛苦涩的液体从喉头一直泛到了鼻尖,令我的心脏都是一阵紧缩,仿佛是要晕倒一般。
哪知,我偏偏没有晕倒,反而好像飞到半空,幸灾乐祸地回头望着自己。就像是在高台看戏般,落井下石地对自己说道:好啊,你不是常常以女权者自居,自信满满地识别着一个又一个的花花公子。教导着你的那些女伴要独立生活,离开那个折磨她的叛徒么?现在考验的时候到了,你走啊,你离开他啊!
脑海中的那个可怕的讥讽好像有着某种魔力,下一刻,我看到自己像个木偶似的调头,转身离开,却不料莽莽撞撞地碰倒一个放乐谱的架子。
身后立刻传来张皇失措地起身的声音,“Kate?!你在干什么?你没事吧?”
我不敢回头,我怕一回头就无法遵循脑海里的那个指令,只是一个劲地往外走。他连忙朝我跑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的样子。就用尽全力的往外跑。
可我身后的人并不放过我,一边紧追着我一边问“Kate,等等我。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我越跑越急,身旁舞台五彩的霓虹灯火开始摇摇晃晃地倒退,脚下是一步又一步单调黑白两道脚印的幻影,颠簸得人脑仁阵阵生疼。
虽然不敢回头,但是,我一直有一种怪异的感觉。那便是无论我怎么跑,怎么躲,却总好像有一盏追光灯灼热地烤在我的背后。牵引着他凌乱的脚步,带着那胭脂的粉尘扑袭而来,使得我慌不择路,无处藏身....
最终,我仓皇失措地撞进了一条荒废僻静的走廊。那走廊的一侧是四处堆积的废弃铁架,使得狭小的过道连一人的宽窄都无法通过,而走廊的另一侧摇摇欲坠地挂着半匹满是尘埃的黑色帷幕。追逐的步伐越来越近,可去路又生生被铁架堵死。已经没有办法了,我也顾不上那么许多,只得匆忙爬进了那黑色的幕布之后。
我摒住了呼吸,静静地听着,二十米,十米,五米....那前进脚步越来越明确。
可是,忽然,他停住了....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将头探进了这窄窄的走道仔细查看着。心紧张得几乎要跳了出来,幕布后面的空间非常的狭窄,我几乎要将整个身体跪趴在地上,才能不让他看出半点。
时间好像静止了,良久,那该死的步伐才再次移动起来。又过了一阵,便渐行渐远,继续走了。
躲在幕布后的我,这才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吓得几乎呼吸都要衰竭了一般...
喘了一会,我又特别好奇起来,人就是这样的犯贱,刚刚还惊得不得了,现在却又很想回头看看他还有没有继续在找我。我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从幕布后挪了出来,还没等来得及探头出来,却听见脚步声再次响起,吓得我赶紧又猫腰躲了回去。
但这一次脚步没有驻足在走廊外面,而是一步一步地走近,最终停留在幕布前。我的牙紧张得越咬越紧,就在苍白的唇几乎要渗出血来的那一刻,我听见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