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You been hit by, You been stuck by, A S#MOOTH CRIMINAL!
杀害你的,袭击你的,是一个犯罪高手!
我透过医院急救室的玻璃窗看着Gekko,他就那样静静地躺着,脸色白和床单一样,手上身上插着了很多根的管子,没有了一丝生命的痕迹。头部层层的包裹着纱布,也看不见伤口,除了切开的喉管渗出的暗红液体,已经看不出他是一个活物了。疼痛一阵阵我的伤口和腹部袭来,袖口拳头已经攥的发白,另一只手紧紧扶在急救室的玻璃窗口上才能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患者家属?患者家属?”我才反应过来,医生口中叫得是我,“您考虑清楚了么,患者的状况非常紧急,颅内的血块压迫到了神经和血管,如果不立刻手术,会导致大脑大片的死亡。”医生将手术文件掉转过来,签字面朝向我,往前递了递。
我无力地拿起笔,正准备在她指的地方签字,忽然间,我却望见签字项的旁边有另一个选项。那个选项就是:不同意手术。
闭眼,深深地吸气,可眼前依旧是“不同意手术”那五个字黑白分明的字体,却再也挥之不去。对啊,如果我不同意会怎样呢?Gekko会脑死亡,会永远这么昏迷下去?这样我就不用再面对,他醒来后质问我为什么不救他,不用面对他对我递交检举信的怀疑,不用面对我们的婚礼.....
人性从来不会只有善和恶,邪恶的念头一旦产生,就如秃鹫一般盘旋不去,它吞噬着我的仇恨和恐惧迅速膨胀,尖锐的利齿啃咬着身体里的善念,和着一口一口翻涌的血沫咽下去。
最后,我猛然睁开了眼睛,这一次是血红的眼,我发现我看到的世界和从前不再相同,好像变换成了另一个视角一般。Gekko的脸在冰冷的玻璃窗后挣扎地闪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尖叫,就在黑色的旋涡里沉了下去,一瞬间,暴力反噬其身.....
我的手指就这样一点点地移向了不同意的选项,慢慢签上了我对Gekko的判决....
“患者家属,您确定么?您是不是签错地方了?”医生焦急声音再次响起,她补充道“其实,不用太担心的,这并不是一个危险的手术”。
我不看她,只是固执地默默的立着。
时间开始变得像蚂蚁般缓慢,这拉锯战般的对峙僵持了好一阵子,我才再次听见纸张的声音。那是她将表格翻了一页。语气骤然转得严厉,她说,“如果你执意如此,请详细填写这张表格。”
我瞟了一眼那表格,主要是家属患者关系陈述和拒绝理由两栏。
呵,关系?理由?我心中冷笑,从除夕的那一晚开始我就想让他消失,我怀孕的那一刻我也想他消失,查到他帮助财团侵吞Michael遗产的时候我更想他消失,还有我刚刚得知和Micheal还有一丝希望的时候,可是这千万的理由没有一个可以光冕堂皇地写的出来。
身旁医生和护士的目光全都盯着我,如芒在背,盯得我手心出汗,滑得几乎握不住笔,我的笔尖不住地恐惧地颤动,可却写不出一句完整的字句。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打破了死一般寂静,“请尊重一下患者家属的意见。虽然手术康复率很高,但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保险。万一手术出现意外,让家属怎么面对这样的后果?哪怕是只有1%的概率,手术给患者造成了生命危险,在家属看来还不如他活着昏迷下去。”
我的目光寻着声音看了过去,那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孩,可她看起来就像一个高中生似的。她的脸小巧精致,白皙透亮,一双黑眼珠大的没边,洋溢着青春和坚定。每说一句话的时候,眼睛便微微眨一下,浓密卷翘的睫毛像闪着翅膀的蝴蝶。可说的话字句清晰,掷地有声,好像在宣读南丁格尔誓言一般。
我心中暗想,这是从哪里跑来的实习生,真是天真得可爱。但她讲的可真好,讲得我好像高尚无比,我再次跟随着她的语句快速地拿起笔来,像记笔记般将她的话原样填进了表格。
就在将表格交给医生的那一刻,我才觉得头疼欲裂,天旋地转,伤口和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扯得我的心脏都有点跳不起来。我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