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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利安无比庆幸他那天是驾车去伯爵老宅找奥尔的, 所以，现在他也没有如克拉罗斯与艾萨克那样, 骑着马回去，而是也驾着车，而车上，是有东西的。

达利安立刻将马车停在了路边——鱼尾区警局的，谁会只穿着一身制服外出呢？尤其达利安，他更是已经被奥尔培养出了良好的习惯。

当达利安换好新制服时，那身被他脱下来的那身衣服, 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很显然，因为距离太远, 所以奥尔的魔法已经失效了。

达利安摸着下巴, 看着那些制服消失的地方。

那套衣服里也包括衬衫夹和吊袜带，不止是成套的（衬衫夹和吊袜带之间也有带子相连）, 并且还是白色蕾丝的。

他有很多衬衫夹与吊袜带，奥尔之前的表现是都喜欢, 但现在看来，他其实也是有偏好的。作为伴侣，这是一件值得研究的事情。

咳！不过现在研究这些还不是时候，先回警局工作吧。

之后的路上, 达利安再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一路舒畅地回到了警局。

昨晚上被送回来的安卡正负责善后情况，警局门口现在的街道上, 现在停着一辆辆的红色警车，因为他们停车的后院，被空出来放“章鱼”了。一边是高高堆起的章鱼头，另外一边是堆得更高的章鱼足, 第一眼看上去很容易被人错认为警方的后院是海鲜市场。

“狮鹫和木头精灵已经被送回来了，他们的情况先生已经对你说过了吧？放在警局太不安全了，我把他们暂时放在了你们家里。”安卡下这个决定的时候，认为奥尔和达利安一定会同意的，可现在还是有几分忐忑。

不过达利安果然没有反对，他就像是前边的问题一样，点了头。

安卡松了一口气，可又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太怯懦，立刻把头挺了起来——虽然先生选择了达利安，但也只是达利安先说了话而已，他们俩只是先来后到，不表示他输了！

“……”达利安瞟了一眼这个突然之间就充满了胜负欲的家伙，“孤儿院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哇！”先是熟悉的大嗓门叫声，接着才是熟悉的味道（奥丁的速度太快），达利安和安卡同时冲向通往阳台的门，不过安卡走了两步，还是停下了。

奥丁抬起一只爪子，还没来得及抓门，门就打开了，于是她原地小跳了一下，抬起了另外一只爪子，上面挂着信。可达利安看见她，转身就走了。

“哇(ow)？？”

窜回房间的达利安，从柜子里把奥尔的制服拿出来了一套，他想了想，又从另外一个柜子里拿出了第二套——在鱼尾区警局的局长办公室里，总能从各个角落里找到属于副局长的制服。

虽然奥尔能够用魔力给自己制作制服，但万一呢？还是准备两套真衣服吧，一套穿，一套替换。

他拿了一个毛线织的黑色单肩包将两套制服放好，因为是狼毛的，所以这些毛织品比人类的毛织物要坚固得多，足以抗衡高空的风。

这么想的时候，达利安将背包捆绑在奥丁爪子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不知道能不能用狼毛织布，做制服呢？其实他们春天时脱下来的那层小绒毛，还是挺细密的。

“等等，现在还不着急。”达利安拿走了信，依然没看，而是再次转身，从他自己的办公桌下面，拽出来了一大袋子鱼干。已经回到了警局的达利安，当然不像奥尔那样目前只能给奥丁开空头支票。

将袋子口打开，放在阳台上，奥丁能一边吃零食，一边等。

“哇！”奥丁站在阳台栏杆上，愉快地扑闪着翅膀。

达利安这时候才打开了奥尔的信，一转身约克·赛斯宾已经来了，稍后，前往分院接人的马车驶出了警察局……

“爸爸，那些负面的绝望不是我的粮食，我只是将那些绝望在部分损耗后，进行了扭曲。”彼得·潘坐在奥尔的肩膀上，踢动着两条小腿，正在回答奥尔的问题。这里是没人的树林，社恐的小精灵很乐意改一个位置。

“嗯？扭曲？”

“爸爸过去也感受过的，我们能让人快乐起来。但没有魔法能够无中生有的，我们的魔法就是改变人的情绪，将负面的，变成正面的。”彼得·潘叹了口气，“也只能变成正面的，反过来不行。而且，贪婪、杀意与情y之类的不在其中。”

奥尔理解了：“2个绝望加一点你们的魔力，变成1个希望这样的？”

这是情绪守恒定律吗？不能无来由地产生情绪，但是能改变已有的情绪。

“是的！不过损耗的更多，而且消耗的魔力也好多。”彼得·潘朝着奥尔的耳朵看了一眼，“我以为该是很大的呢，记忆里的希望宝石比我整个人都大，那样的话，我可以把它切开，爸爸一个，妈妈一个，奥丁一个，我自己一个，结果只有这么小的一颗。”

“我们还有一群黑泥怪呢。”奥尔停下了脚步。

“我知道的，爸爸，不能贪心。”彼得·潘知道，大概就是这里了——这里倒伏着一棵大树，看起来像是被虫蛀空了的，奥尔动了动指尖，空中出现了一双马赛克大手，掰开了大树，小虫子扑簌簌地从断裂的树木中涌出，大手插.入地面，将土地掀了起来，不多时，彼得·潘和奥尔面前出现了一片平整的空地。

“彼得·潘，这些小仙子我还是有办法安置的，如果你是为了帮助我，而想将她们变成小精灵，你可以不用这么做。你知道的，她们是人类，现在或许她们会感激你，但过一段时间后，她们很可能会产生更多的需求。”

“我知道的，爸爸。但是……我也渴望着尽量快地发展我的种族。”彼得·潘飞在奥尔的对面，“我看见了异族在这个时代的艰难，我也知道，没有您，我们小精灵早已经是一个灭亡的种族了。当然，未来的我们也必须依附着血族或狼人而生存，这是无法改变的。我希望在我死去之前，至少这个种族能多存续上一段时间吧。”

“好吧。不过，这个选择将会是双向的。”

“我也这么认为，爸爸。”

虽然说是双向的，但当然还是彼得·潘的选择权更靠前。奥尔把瓶子放了出来，给了彼得·潘一只极小的笔，让他在小仙子身上做标记。

这些小仙子虽然都是受害者，但经过漫长的时间，她们大多数人都已经不再正常。这不是她们的错，她们会变成这样是正常人的一种自我保护，但也没办法成为小精灵。最终，被奥尔放出来的小仙子也只有四十三人。

最早放出去的两位小仙子已经把大概的情况都告诉给了她们，但即使如此，她们也安静并戒备地看着奥尔。

“那两位小姐已经对你们说了大概的情况，首先我要说，变成小精灵，并不是你们唯一的且必须的选择，如果拒绝也是可以的。并且也有其他途径，可以安置你们。或者，假如你们有可去的地方，我也可以为你们进行安排。”

“可以为我们安排？是说……放我们回家吗？把我们恢复原状？！”

“恢复原状不可能！”眼看着小仙子们都激动了起来，奥尔提高了音量，“我们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财力。”

虽然残忍，但奥尔必须这么说，刚刚激动的小仙子们，立刻被泼了一盆冷水。

“你们的颈椎与部分脊椎都被取走，当时你们的身体已经遭受了一次重大的损失。取而代之的机械造物虽然过于粗糙，且与你们的身体并不完全适合，但也已经被安装在那一段时间了，与你们的血肉、神经纠缠在了一块，我们不知道该如何把它们取走，更不知道取走后该用什么东西替代。你们的四肢，被截断后重新连接起来，曾经被截走的骨头，我们也不知道在哪。”

奥尔认为，这些话，她们应该能听懂，因为这些女孩们虽然有着外国的口音，但却都会说诺顿帝国语。再加上她们的举止和气质，都说明她们受过教育，她们能听懂。

小仙子们都闭上了嘴，但看起来打击也不是太大，没人流露出绝望，最多只是失落。

“我们回不了家了，先生。”一位小仙子摇了摇头，“或者说，认为我们与人私奔，被绑架，也比我们以这畸形的样貌回到家里去，对我们的家人更好。而且我们回去了也活不了几年，对吗？”

“是的。”

奥尔也叹息，她们这情况类似于被人贩子拐卖的妇女，还要加上一些宗教原因。如果被指成她们的变换因为是曾被献祭给恶魔之类的，全家都有可能面临着被烧死的危险。

一个小仙子摸了摸脖子：“我就快死了，我的脖颈越来越疼，有一次早晨我醒来时，却无法起身，手和脚仿佛都不属于我了。我看过这种状况在其他人身上发生，最多还有半年，她们就要彻底动不了了，接下来的下场就是被那恶魔带走。我想活下去，无论怎么样都好，我想活下去。”

奥尔点了点头：“这又是另外一个问题，面临生死关头时，人们的选择都很简单，那就是活。可当活下来之后，又会渐渐地渴望更多。你们都是人，是健康的女性。可成为了小精灵之后，你们将就此失去女性的一切。

没有爱情，无法生育，也更加不可能回归你们的家族。毕竟我想你们自己也知道，小精灵在离开某个特殊的范围后，将会陷入如何的险境。我给你们半个小时，请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你们是否愿意面对这种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