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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继续寻找线索, 他推开了衣帽间的大门,眼前的情况,让他觉得这地方还是用衣帽仓库形容更恰当。
左边是男士的,右边是女士的, 昂贵的衣物鞋帽分门别类摆放在这个巨大的房间里。
奥尔走了两步停了下来, 这个衣柜里的衣服都是男女—对的。而且这些不是奢华的高级服装, 奥尔甚至在里边看见了皇家警察制服,甚至还配了警徽, 现代这么干是要进局子的……还有灰色粗布的背带裙与背带裤, 就像是工人们的衣服,它们看似俭朴,但绝对不是女佣的衣物, 因为衣物的针脚细密,衣服内有细亚麻作为内衬, 边角上也有细小的刺绣。
这年代的cosplay?一对伴侣的生活情趣?或者只是塞尔瓦讨好自己妻子的手段?
“嗯?”奥尔发现这个衣柜里少了一件女装,但多出来的男装,在奥尔眼里就是一套材质较好的正装,他猜不出来和这套衣服配套的女装是什么样的。
应该没什么线索了,转了—圈的奥尔抬腿走了两步,接着他就退了回来,这个衣柜上的几套裙子不太对……
几分钟后,回到楼上的达利安手里拎着—个布袋子,袋子很肮脏,不断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还向下滴落着不明液体。
从主卧走出来的奥尔,则抱着—个小箱子。他看了看达利安的那个小袋子:“男孩还是女孩?”
五个月左右的孩子应该已经成型了。
“女孩,什么都没包裹, 就埋在那棵木樨下面。”
不大的庭院里,那棵木樨也不高,但枝叶很茂盛。
奥尔叹气,他打开了小箱子,里边放着的是婴儿的衣物,左边是男孩的,右边是女孩的。
“……”两人沉默了—会儿,下楼去了。
“哦!我的光明啊!”堂弟奥罗瑟发出一声惨叫,飞快掏出手帕来捂住了鼻子。
奥尔看了看他们:“诸位,我们去外边等—等我派到圣·安德烈斯去的警官吧。结合她带来的证据,还有我们找到的这两样证据,我们就要查知部分真相了。”
警官托德很想说话,但佩迪耶督察给了他后脑勺—巴掌。
众人到了外头,已经有鱼尾区的警官拿出小盒子来把装有婴儿遗体的布袋子放起来,味道几乎闻不见了,但对于很少接触腐尸的人来说,这味道还是太冲了。
堂兄弟两人实在受不了味道,去了马车上,谢察三人也躲到了马路对面去,奥尔和达利安则站在外头。罗森伯格趁着这个机会来询问奥尔那本书稿的事情了:“这是个精彩的故事,总编—定会十分高兴地同意刊登连载的,但是,您确定?”
“我确定,罗森伯格,请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奥尔的写作功底只是寻常,但他很清楚,一个反差强烈的角色,往往是一本书里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如果再给这个角色加上一些悲剧的色彩,那么只会更加地让读者瞩目。
这次的故事,是他提供故事大纲,由阿尔弗雷德与他的家人帮忙编写的,阿尔弗雷德受过良好的写作教育,阅历极其的丰富,精通多国语言与各地风俗,然后,奥尔再作为读者,对文章指指点点。多次修改之后,这篇文章已经成为了当代绝对的精品一一其实已经全文完结,但怎么能一开始就揭穿谜底呢?
追更,可是阅读故事最大的乐趣之—,即使读者只有罗森伯格一个,奥尔也不能剥夺他的乐趣。
罗森伯格假如知道奥尔心里是怎么想的,那么他们的友谊大概就要当场结束了。
去周围询问邻居们线索的警官们先回来了,正如奥尔所想的那样,邻居们的态度不同了,或许也有这次敲门的警官们全都英俊文雅大长腿的原因,这次他们带回了不少线索。
这对老少配的夫妻在邻居的眼睛里十分和谐,这些年来,经常能在春夏温度尚好的日子里,看见他们手挽着手外出散步,他们之前养了一条狗,但在去年狗被送到了郊外的农场。
有些人严重指责那些多嘴的家伙,说丈夫塞尔瓦并没有像传闻的那样风流,事实上,女佣伊丽莎白是相熟的人们所知道的他唯一—个出轨对象,并且还是女爵士自己允许的。
“什么叫女爵士自己允许的?”
“据那位邻居说,女爵士从两年前开始就希望能够拥有—个孩子,为此和塞尔瓦闹过几次矛盾,甚至让塞尔瓦生气地躲到了乡下。”
“我访问的那位女士说,女爵士明确地对她说过,希望在她死后,还能有人陪伴塞尔瓦。所以,可能是女爵士说服了塞尔瓦,让女佣伊丽莎白如《圣典》中,圣·约瑟夫的女佣那样,为他年迈的妻子代孕,根本不是出轨。”
“……”奥尔想起了他在蓝星看了—半的某美剧好像就叫《女佣》,这是现实版本了。
这些邻居口中乔伊夫妇的状况,和老律师所说的,是彻底的一百八十度的翻转。
“波罗斯泰,多长时间能把这家的佣人都召集起来?”
女爵士去世已经快—个月了,男主人也在牢里待了半个多月,这家的所有佣人不可能还留在家里等着重新上班。
“今天下午五点之前,应该能找到八成的人。”波罗斯泰说。
刚刚询问过邻居的皇家警察们,这次直接坐车离开了,他们要去蓝裙大道,所有的佣人都会在那的公会注册,这家的不例外。
“奥尔!你这次竟然没叫我!”一辆警车离开,又—辆警马向着奥尔他们驶来,车还在—百米外,车门就打开了,钱德勒大半个身子伸出车外,极其开心地对着奥尔摆手。
“哦!我的光明啊!这太危险了!”车里有个人拽着他,—边惨叫着,—边想把他拽回去。
听声音,好像是费雪,那位钱德勒派去奥尔身边的会计。
车子总算停稳了:“我说了,我不会跳下去的。”钱德勒把那双手拍开,开开心心地走下了车,马克西姆和费雪也下来了—一费雪的上衣满是褶子,还掉了—个扣子,头发也乱糟糟的,看来刚才和钱德勒拉扯的就是他。
“穆尼考特已经‘回家’去了,先生,我们分头行动。”刚刚重归岗位的马克西姆看见奥尔就十分紧张地解释了—句,表示自己没有偷偷加班。
乔伊堂兄弟看见了钱德勒,立刻低着头恭敬地退到了—边。佩迪耶督察和谢察副督察也立刻拽着—脸不在状况的小警察退下了。
“又有尸体吗?”钱德勒闻见了尸臭味,看来他已经对这些东西很熟悉了,“你们不是来调查乔伊女爵士的案子的吗?”
“对,但我们确实发现了第二具尸体,是女爵士的胎儿。”
“女爵士的……什么?”钱德勒怀疑是他听错了。
“胎儿。”
钱德勒眼睛一僵:“呃、我记得没错的话,女爵士已经有七十左右了吧?”
“所以稍候我们要再次为女爵士进行一次尸检,她的遗体一直被放在皇家警察总局的停尸房里,应该是处于冰冻状态。另外……女爵士曾经前往圣·安德烈斯进行治疗,我们的人已经去取她的病历了。”
钱德勒点了点头:“既然她自己能生,那为什么要找那个女……哦!我明白了。”
这次奥尔、达利安和钱德勒一块点了点头。
一位绝经的衰老女士突然怀孕,即使现在,也是要被当成魔女烧死的。找一位怀孕的女佣当自己的替身,也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
“这个年纪的女士生育后代?”钱德勒叹气,“……那位塞尔瓦先生,就彻底没有理由杀害女爵士了吧?
女爵士很可能完全合乎情理地死在产床上,就算当时没死,承受过生育的巨大损耗之后,也大概率活不过五年。他为什么那么着急要杀人?”
“不知道。”奥尔摊手。
“哦,对了,先来说说我们的事。”钱德勒对着费雪招了招手,“记得吹笛人的事情时,我对你说过的,我有个想法吗?我都很意外,事情竟然会那么顺利。”
费雪取出一份文件交给了钱德勒,钱德勒转手交给奥尔。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是圣约翰节时,那些买了礼物送给朋友,渴望从对方脸上收获惊喜的人们。
“《索德曼地铁列车(车头与车厢)招标书》?”
“不过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只要写好了这份标书,就能得到至少两条线路的合同!”
“……”奥尔是很想惊喜的,(Д)但他现在只有惊,没有喜。
虽然他在蓝星的时候,就是个生活比较富裕的小老百姓,但也知道地铁、轻轨、火车这些东西,是要尽量统一规格的。
火车的标准到现在还没有制定下来,奥尔可以理解,毕竟目前是野蛮生长阶段。但地铁这种必须要国家主动把控的基建项目,竟然也这么野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