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奥尔答应着,已经抬脚向着艺人们走来。
他当然知道,索德曼里这样的杂耍艺人更是数不胜数。当他们组合起来,就是马戏团。这是一群典型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存在,既是生活在最底层的可怜人,也是迫害其他可怜人的无赖。
“警长昨天说,哈勒姆为了缓解城市的压力,镇长雇了很多杂耍艺人?”
“对。”
“这些杂耍艺人有自己的地盘吗?”
“在索德曼应该是有的。”
奥尔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50面值的大艾柯,放在了扔木球的人面前:“我昨天在另外一条街上看到了你们,本来还想去那儿找你们,没想到在这又碰见了。”
“非常感谢您的喜爱,先生。”边上的小丑立刻高兴地凑了过来。
“我弟弟在马车上嚎啕大哭,看到了你们的表演他才闭上了嘴。我可以邀请你们去我家里表演吗?”
“当然没问题!”几个艺人立刻都兴奋地叫嚷了起来,能一口气打赏50艾柯,必定不是吝啬的主顾,“我们这就可以跟您一起走!”
“哎?我以为你们都是镇长雇来在固定的地方表演的,可以这么容易就和我走吗?”
“感谢镇长的仁慈,他确实给了我们一笔钱,而且允许我们在哈勒姆的各地表演。”跳舞的女人凑了过来,甩动着手里的纱巾在奥尔眼前撩拨,“但是他没有给我们规定具体的地点,更何况现在哈勒姆的艺人太多了,像您这样慷慨的绅士也越来越少了。”
奥尔稍微明白了,过去杂耍艺人固定一个地方,可能还要争地盘,可能正是因为表演不是各地都允许的。现在哪儿都有表演的,反而分薄了艺人们的利润。结果就有人到处走,看哪儿卖艺的人少,就停下来表演。
“我看见了您的那条大狗,它也会表演节目吗?”
“不,我们没人会驯兽的。”小丑遗憾地回答,“这条狗是养来帮我们看顾财物的。”
“哦……”奥尔点了点头,“我能摸摸吗?它的皮毛看起来很光滑。几个月前,我在别的艺人那,也看见了一条大狗,脏兮兮的还受了伤,动起来都一瘸一拐的,真可怜。”
为什么前期还有野兽的咬伤,后期就彻底消失了呢?这也是奥尔一直在思考的一个问题,野兽的不可控性是一方面,但奥尔怀疑,是那头野兽受伤了。当然,假如没有符合的对象,他也可以再换一个。
小丑立刻牵住狗的项圈,示意奥尔可以随便摸。
“是谢弗瑞的狗吗?”跳舞女人问,这么冷的天,她还撩着裙子,露出雪白的双腿。
弯腰摸狗的奥尔露出迷茫的表情:“我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我记得他们当中有个蓝眼睛、栗色头发的人。”
奥尔用的“人”这个词,虽然等同于男性,但在这个语境里,也可以是人类的泛称,因为他到现在依然不确定这位瘦小的存在到底是男,还是女。
女人露出几分嫉妒:“谢弗瑞是个男人,先生,虽然他总扮成女人,但他下面有铃铛。”
“谢弗瑞?是一位蓝眼睛、栗色头发的漂亮先生吗?看来您认识这位先生,那能告诉我他在哪儿卖艺吗?”奥尔眼睛一亮,这个倒不是演戏。
女人翻了个白眼,把裙子放下来转身离开了。倒是小丑和扔木球的男人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谢弗瑞可不太好搞,先生。他那人有点怪。”
奥尔又拿出了一枚金徽,这次交给了扔木球的男人:“我发誓,我只是想再见见这位英俊的先生而已。”
“您可以去哈特梅尔街碰碰运气,先生。我们前两天在那碰见了他们。”
“非常感谢,先生们。”他扭头对罗森伯格说,“带他们去我的镇长舅舅家。”
“……”镇长什么时候成了你舅舅了?罗森伯格还是很配合地,“当然!这就带着他们去!”
“原来您是镇长的外甥啊。”小丑的眼睛更亮了,奥尔把一枚金徽交给了小丑,“这是我的订金,请在我舅舅家卖力地表演,谢谢。”
“当然!”艺人们高兴坏了,转身去收拾他们在街边的道具。
“奥尔,是不是……”罗森伯格凑了过来,小声嘀咕,他明白了,奥尔怀疑凶手也是一个杂耍艺人。
“我去查,你带着他们回去。别忘了让镇长报销我的2.5金徽。”奥尔转身拦了一辆出租马车。
他竟然现在才想到,这些杂耍艺人比雇佣兵更灵活,而想探听他人的**,他们的身份也更容易——无论是富人或穷人,无论是把杂耍艺人雇佣到家里,还是站在路边,所有的人都是为了娱乐,而在娱乐的欢快气氛里,特别是如果再加一点酒,总会有人多嘴,或者做出不妥当的行为,没人会防备那些艺人。
哈特梅尔街……马车在路上奔驰的时候,奥尔看着部分街道有点眼熟,正是昨天晚上警察的车队路过的地方。
他没让马车驶进街道,而是在街口停下,自己溜达着朝里走了进去。
几十米后,奥尔听见了短笛的乐声,继续朝里走,他找到占据这个地盘的杂耍艺人们。
这里有四个人:举着巨大哑铃的大力士、吹笛子的侏儒、玩纸牌的魔术师,以及摆着个小桌算命的老太太。
瘦小的漂亮青年或女士,没在这儿,也没看见受伤的狗
“来找谢弗瑞的吗,先生?”侏儒放下了笛子,走了过来。
“我来找那位蓝眼睛、栗色头发的先生。”奥尔露出几分羞涩来。
“那您可以去对面的咖啡厅等一会儿,谢弗瑞出去买东西了。”
“啊……”奥尔一脸遗憾的转身,马路的斜对面正是一家咖啡厅,现在咖啡厅外边的阳伞下几乎坐满了人。
——这种情景在索德曼是很正常的,但在被狼人的恐惧所覆盖的哈勒姆,却是奥尔第一次看见。
他走过马路,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您也是来找谢弗瑞的吗,先生?”在他左边的女士用扇子遮住脸,笑问。
“是的,我也是。”
“哼!”他右边的男士发出一声冷哼。
女士则快活地笑了起来:“谢弗瑞真是让人着迷的天使啊。”
“……对。”
哈勒姆镇总警察局门口,一位裹着头巾的少女挎着篮子,来到了警局门前,说:“我来给父亲送饭。”
守门的警察掀开了篮子上盖的布,里边整齐地放着四块熏肉三明治,和一杯啤酒。少女很乖巧地拿出了一块三明治递给警察,警察接过,挥挥手放她进去了……
这时候,警长带着人正在搜查一家酒馆,并仔细询问酒馆老板、酒保、女招待,以及每一位他们抓到的酒客。
这也是警长敢得罪奥尔的原因,他们根据信纸上的印子找到的这里——老土豆酒吧。
“蓝眼睛、栗色头发,身材165公分左右,容貌美丽的女人?我们这很多这样的女人。在这要过信纸,写过信的?没有啊……”
老板和酒保都在摇头,但一个女招待这时候站了出来:“是没有这样的女人,但是有一个这样的男人。”她的语气不太客气,眼睛里带着恶意与嫉妒。
“男人?”警长犹豫了一下,“男人也可以,他是谁?”
“他叫谢弗瑞!没有姓,是个卖艺的怪胎!他最近和他的那些怪胎家人在哈特梅尔街卖艺。”
警长把一张50金徽的汇票扔给了女招待,转身带着人冲了出去:“去哈特梅尔街!”
半个小时后,当警长满面笑容地从车上下来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奥尔。
奥·不想继续坐在一群唯粉和男友粉中间·尔,对着警长叹了一口气:“祝贺您,警长,接下来您要面对的,就是一位彻底无法探查行踪的狼人了。”
这就像是捅了耗子窝,还放跑了最大的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