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问问这位有相同能力的先祖,最后是怎样的结局吗?”
“有一位远古的君王,他于臣民的欢呼中,陷入永眠。”亲王微笑地拍了拍奥尔的肩膀,但他看了看奥尔的眼睛,“好吧……近代还有一位具有同样能力的,他被圣堂骑士逮捕碾成了肉酱,部分肉酱被我们的祖先夺取回来,制作成了那些现在已经过期的灵药。而之前那位远古安息的君王遗骸也被教廷挖了出来,目前埋葬在圣·珍妮教堂的泉眼里。”
“那个能包治百病的泉水?”
“对。”
“……”都这样了,血族在目前还能和教廷“和解”,并在一定程度上合作,不知道该说血族够能忍,还是该说教廷够无耻。还是说教廷够无耻吧……毕竟血族就算不忍还能怎么样呢?种族的延续才是第一要务。
“别担心亲爱的,关于你的这种能力,我已经在所有知情者的脑海中下了一点暗示,一旦他们意图向外人透露,他们的大脑就会‘嘭!’地炸开。呃,你的小狼人是例外,我没有给他暗示,毕竟你相信他,我就相信他。
而且那些拥有治愈能力的先祖,要么早已死去没有了反抗能力,要么也没有你这么强壮。”
“谢谢……不过,父亲,你不是说没办法给我找借口离开吗?那如果我的能力无法分离,你要怎么让我去治病?”
“人都在圣·安德烈斯,圣·安德烈斯又是你的产业,你去一趟是很容易的。但圣·安德烈斯这个距离,对你来说显然还不够远吧?这么一想,我把圣·安德烈斯作为礼物送给你,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
亲王终于滚蛋了,那瓶毒液应该能让他用上一阵了。奥尔以己之心度亲王之腹,觉得那家伙应该不会给每个人用半滴那么多的量,他一定能找到稀释的方法的。
马克西姆也抱着新工作一脸开心地离开了……
奥尔既没回家,也没去警局,他在家门口发呆。
——得离开索德曼,单纯离开警局是不够的,因为整个鱼尾区全都是他的弱点,那个家伙随便找个角落安个炸.弹,都能让奥尔乖乖听话。
可到底找什么样的借口离开?难道是让其他区域的人邀请他过去办案子?
他的名声还没这么大,或许可以去总局问问有没有外地警局需要支援的,就算这样太明显了也无所谓,反正一旦找到合适的任务,他就立刻拎包出发。
“您好,蒙代尔警官。”
“啊?”奥尔根本没察觉到有人靠近,但也是因为这两位靠近的人,对他没有任何的敌意。
他们是刚见面不久的凯特隆夫人和怀特夫人,两位女士依然都穿着黑裙,头戴黑纱。
“我们刚刚租下了前边的一栋房子,希望您能来做客,警官。”凯特隆夫人看起来很高兴,怀特夫人也对奥尔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这位老太太的眼睛里依然满是血丝。
奥尔依然不太理解这种……妻妾和美的情况,严重不符合奥尔的观。但作为局外人,只能说祝她们幸福。
“我会的,夫人们。”
“您站在这,是要出去吗?”怀特夫人问。
“是的。”奥尔决定干脆直接去总局,而且不叫上达利安,顺利的话,几个小时之后,他就已经坐上去往外地的火车了。
“哦,您有急事吗?”
“您有事情找我吗,夫人?”
“是关于乔治的遗产,我要去一趟律师事务所签字,但我听说还有其他人等在那。目前的情况,除了您,我们实在找不到其他可以信任的人了。”怀特夫人一脸哀求地看向奥尔,凯特隆夫人也在一边点头。
“我可以叫别的警官陪同……”为什么这两位夫人的眼神不太对呢?
凯特隆夫人叹了一口气:“确实不能对着警察说谎,我们坦白,其实遗产的事情,我们今天上午就办完了,负责乔治遗嘱的律师还是很靠得住的,我们想让您跟我们一块走,是因为安妮贝尔有些文件需要您签名。”
奥尔:“???”
“一些转赠文件,您能看到,我的年纪很大了,原本我该在乔治之前死去的……”原本面带微笑的怀特夫人说到这再次变得表情忧郁,她顿了顿,“我原本想过,当我死了,那么我的财产将交给所有乔治的儿女。
但这次的事情……我总不能把财产留给想要我命的人。我曾想过让瑟琳娜的儿子继承,但被她拒绝了。”
“假如他以后是个有才干的人,那现在属于我的财产足够他做出一番事业。假如他以后是个平庸的人,这些财产也足够他活下去。最糟糕的情况,他成为了一个挥霍无度的蠢货,那么无论多少财产也不够。”凯特隆夫人说得很坚定,“实际上,住在您的警察局附近,也是因为我希望他能看着您们长大。那样他至少不会成为一个坏人吧?”
“我也不能把钱交给福利机构,或教会,我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最后,我只想到了您。另外,我希望您别介意,我将一部分房产与大部分的现金,都变成了凯特隆纺织的股份。假如您接受,那就是现阶段凯特隆纺织最大的持股人。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在我死之前,请您不要卖掉这些股份,当然,您可以根据自己的想法管理凯特隆纺织,让它破产也没问题,我只是……不想他的心血落在那样的一群人手上。”
“请……稍等一下。”奥尔让奥丁把马克西姆叫回来了。
他只是按照职责办事,不该接受,否则就是挟恩图报了。但是,怀特夫人把话说得很明白了,那奥尔在这个问题上,就没有拒绝的必要了。
“谢谢,蒙代尔警官。谢谢您愿意接受这个负担。”
“我才是应该谢谢您,夫人。”
接下来,除了那位律师还是劝了怀特夫人几句外,一切都很顺利。奥尔在签了一摞资料后,获得了百分之二十一的凯特隆纺织的股权,以及十万金徽的进账。然后,这些全都被他一转身交给了马克西姆——马克西姆,我对不起你,我真的没想让你过劳死……
做完这一切,时间依旧还早,而且这里距离总局并不远,奥尔让马克西姆先回去,他想去凯特隆先生的墓前看一眼。
毕竟算是获得了他的遗产,就算只是走形式,但也该去祭拜一下。
两位女士很高兴地陪同他一起前往。
奥尔在墓碑前献上了一朵白玫瑰,这个季节的白玫瑰也是昂贵的奢侈品了。
凯特隆先生被安葬在路易斯公墓里,他的墓碑很大,实际上,那看起来像是两块墓碑,而且凯特隆先生自己的姓名与生卒年月只写在左半边。怀特夫人弯腰摸了摸凯特隆先生的墓碑:“我死后会葬在另外一半……”
“你同意了?”凯特隆夫人惊喜地问。
“我该早点同意的。”怀特夫人苦笑着回答,随后低下头,继续去看墓碑。
凯特隆夫人拉了拉奥尔:“我先送您离开吧。我知道您还有些事要去办,稍后我会回来,送安妮贝尔回家的。”
奥尔想说不用送,但凯特隆夫人的眼神表示,他有话要说。
当他们走得距离怀特夫人远了,凯特隆夫人果然开口了:“乔治虽然有很多任妻子,但他不是个花花公子,他从来都不会在与一个女人交往,或者已经结婚后,还与另外一个女人有什么牵连。
安妮贝尔……我确定,她和乔治从来没有身体上的关系。否则,乔治会是这个世界上最专情的男人。她比乔治大八岁,是乔治的女佣,也是保姆。可她拒绝了乔治的示爱,因为身份。于是乔治一直在寻找第二次的真爱,但有些人一辈子就只能有那一次爱。
我在和乔治交往和结婚的过程中,一直很幸福。他尊重我,宠溺我,一个丈夫能给与他妻子的全部,他都给了我。他努力地想要爱我,可他看着我的眼神,是温和的,平静的,就如看着一个朋友,他无法像爱着一个情人,或一个妻子那样爱我。
我问他为什么,他告诉了我安妮贝尔,不过,那时候他已经有十几年没去见过安妮贝尔了。我让他带我去见她,然后……即使安妮贝尔已经无比苍老,但那个男人的眼睛里浮现出的,却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热情。
是我让他们重新见面的,毕竟,那是真正的爱情,并且是我这一生都不会再碰到第二次的,真正的爱情。我们原本说好的,明年就会离婚。他们这把年纪,已经可以没有顾忌地拉着爱人的手,走进那该死的教堂了。
乔治·凯特隆是个正直的人,蒙代尔警官。我……我只是希望您能够知道。”
“谢谢,夫人,我很高兴知道凯特隆先生是一个正直的人。”
凯特隆夫人立刻开心地笑了起来。
奥尔离开了公墓,坐在车上时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人这一生中总会有各种的遗憾,在差一点点就能弥补最大遗憾的时候死去,这可真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