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它受害者的服装,只能说是情况一般,但也没人是赤贫出身。
再结合老猎人说的脚,女孩们至少不是通过最普遍途径买卖来的。
从这些裙子臀部的位置上,奥尔都发现了极其类似的带有锈斑的污迹,裙子的上半截,在腰和胸口上,能看出血迹形成了一条条纵横的线,所以,这些女性应该都曾经……多次被捆绑在一个有生锈钉子的木椅子上折磨?
那种老式的行刑椅子?不,也不能确定,因为这些痕迹可能出自不同的工具,而并非一个。
但是,所有人都相似的痕迹证明,这八年间,凶手大概率在同一个地方关押与折磨她们。或者至少,他用的是同样的刑具。
奥尔在两位受害者的衣服上,发现了木屑,那种肮脏陈旧的老木头的碎茬,其中一块较大的木屑上,甚至有一个清晰的指甲印,这应该是受害者痛苦之下从束缚她的木头上面抠下来的。
“您想到了什么,蒙代尔警官?”抢到了和奥尔一起熬夜机会的舒尔顿,在看见奥尔陷入沉思后,适时提出了疑问。
“这些衣服上,为什么没有食物的痕迹?”
衣服上的各种痕迹层层叠叠,可以确定受害人被折磨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按照道理来说,也该有一些来自于生活的污渍吧?她们从椅子上下来后,睡觉的,吃饭的,总该留下一些痕迹的,但都没有。
难道受害人只有被折磨时才会穿衣服?
“还有,她们穿着粉色的毛袜子,那她们的鞋呢?”
天亮了,在镇政.府会客室的沙发上睡了一天,腰酸背疼的镇长先生被奥尔大清早拽了起来,简单的用餐后,众人出发了。
奥尔、镇长、两位狼人、大麦克、两位总局的警官,还有老马修以及其余两位猎人,前往了被害者们被发现的地点。
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当然是菲利夫人被发现的地方。
“这些被害人,过去都是在开春之后多久被发现的?”
“一个月之内。”
“也就是说,她们被放置的地点,也都是一些你们开春后必然会去,必然会经过的地方。”
老马修想了想:“确实是这样,其中一些是我们猎人进山常路过的,其它还有伐木工伐木的地方,还有前往安迪顿湖的路上……那些尸体大多都是积雪刚融化露出地面,就被我们发现了,这人……是故意的?为什么?”
意识到这一点,即使是老猎人,也感到背脊发凉。
“现在我也不知道。”奥尔摇了摇头。
如果所有变态的想法,他都能知道,那他也差不多是个变态了。
只在马车上坐了半个小时,他们就要下车,靠步行进山了。
镇长一下车就打了个哆嗦,即使他是所有人里穿得最厚实的,但现在可是初春,山里依然冷得厉害。但看了一眼奥尔,镇长知道,这个年轻的警官是不可能好心让他回去了。
在路上包括奥尔在内的警官们轮流架着镇长前进,一开始是一个人,后来就是两个人了,甚至他双脚都悬空了。
成功到达了目的地后,镇长看着奥尔他们的表情变了,一落地就发出了一声感慨:“啊……真不愧是皇家警察啊。”
年轻警察们的体力与力量,惊到这位镇长了,毕竟,黑峡镇的蓝衣局长,也是一位发际线有亿点靠后的中年人。
“我会尽量配合诸位的!”
他态度的转变,也算是意外的收获吧?
菲利夫人的遗体是在半山腰上被发现的,这座山整体的山势就比较平缓,凶手安置遗体的位置,更是平缓,并且醒目。
“这是一块我们上山捕猎,经常会坐下休息的地方,不过……未来几年,我们大概不会坐下来了。”
“这里距离菲利夫人打猎失踪的地方有多远?”
“大概两个小时的路。”
“这个路是指走过来的?”
“这里没办法骑马的。”
“但是菲利夫人单独出来打猎时,是骑马的对吧?”
“我们见到时,她都骑着马。”
“那就有点问题了……”是谁让她下马的?
虽然电视里很多劫匪很容易把人弄下马来,但在这时代停留了一段时间的奥尔知道,把人弄下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然,这是指凶手也是普通人。
而且菲利夫人最初单身去打猎是没人阻止的,这说明其他人都认可了这位女士的能力,认为她足以单身一人干这件事。那这样一位女士,至少是熟知自己要面对什么危险,并且知道如何应对的。
她会骑着马靠近陌生人,或者靠近不利于骑马打猎的地形吗?
熟人,或者至少是她认识的人作案?
不,这也是奥尔自己的想法,要等男爵回来后,问过了他和为菲利夫人服务的仆人,才能确定。
“哇!”一个黑点从天空中飞过,奥丁回来了。
它落在了一处石头上,把脚伸给奥尔。
没有袋子,只在奥丁的脚环上别着一个纸卷:已经开始调查,最迟两天后得到确切结果。
这是担心他还有需要奥丁的地方,所以让奥丁先回来了。
“先去玩吧,我回家的时候给你吃的。”
“哇!”
“真是可怕……威风的鸟啊。”镇长在一边嘀咕。
奥尔跪在了那块缓坡上,开始寻找一切可以作为证据的东西,他首先发现了几块带着血迹的石头,其中一块石头有些特别,虽然一共只有四滴细小的血滴,但他很确定,它们不是滴落血迹,而是溅射上去的。
被带来的时候,菲利夫人确实还活着。
“菲利夫人被发现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老猎人看向他带来的一位猎人:“她趴着。”
“趴着?”
“对。”
那位猎人走过去,直接趴在了地上,双手不是合拢在身边,而是距离身体还有一点点距离。他保持了一会儿这个姿势,才坐了起来:“就是刚才那个姿势,还有……”
“请说。”
“那位夫人是被在这杀死的,我发现她时,周围还有些冰没有化冻,鲜红的冰,是她流出来的血冻住的。她可能是被捅穿了胸口”
“你们之前发现过的死者,在她们的周围有血迹吗?”
三位猎人包括镇长都一起摇头,老猎人说:“那些女孩的周围都很干净。”
假如没有别的证据,奥尔现在一定会怀疑菲利夫人之死是模仿犯,但她就是被那位黑峡镇凶手杀害的。这位凶手到底为什么,突然变化这么大?
“对了……”奥尔朝坡下看,虽然还是缓坡,但它也是一个坡,凶手如果将一个死人背上来也是不容易的。但如果是活人自己走上来呢?
“我现在还没见过粉色的毛袜子,那是一双很厚的袜子吗?”
“对。”“很厚。”
很厚的毛线袜……会不会是代替鞋的?短距离行走的话,不会将被害人的双脚硌坏或冻坏,但毛袜子终究是无法彻底替代鞋的,尤其是在这种山林中,所以也不需要担心被害者逃跑。
袜子当鞋的想法其实有些夸张,但也提醒了奥尔,粉色毛袜子,是否不只是一个标志,而是也带有某种实用性?
“毛袜子的脚底脏吗?有没有那种踩踏之后的痕迹,明显吗?”
“有踩踏后的痕迹。”“脏。”“还好。”
“您说过,你看见的女孩的另外一只脚很干净?”奥尔看向老猎人。
“对,很干净。”
不是每人穿一只袜子,是另外一只袜子被凶手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