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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缎带杀手, 很偏爱老师。或者说,偏爱更体面的工作,一般被他杀害的女性, 都会在一周后发现, 但这位女士失踪后半天就被发现了, 非常不合理。这对姐妹,姐姐只能勉强说是有工作。而犯人在剧场实施绑架, 随机性太强,不像是那位杀手的习惯。
另外, 这两个女孩的年纪也不对。她们还是少女, 并不是成熟的女性,和凶手之前的对象不符。”
奥尔立刻在他的笔记本上记录,年龄是他之前忽略的条件,但仔细看前边的被害人,虽然发色、瞳色、面貌气质都不同, 但她们确实都是二十二到二十六岁的未婚女性。
达利安之后, 狼人们相继发言。
前边的人发现得更多,后边的人总结起来也就更方便。当然也不能说他们总结的就是正确的,但接下来他们还会在调查中一点点的完善。
目前的十五名被害人,有八人因为不符合“狩猎目标”的各种条件而被单独拿了出来。死在他们警局门口的那位被害人, 因为情况不明, 暂时也没有计算在内。
“分散开调查吧。两人一组。”达利安说,狼人们都露出略有失望的表情,因为他们知道奥尔必然和达利安一组, “伊维尔你和奥尔一组。”
狼人:“!!!”奥尔:“?”
奥尔不至于像狼人们那么惊讶,但也是没想到的。
“我们手上有太多案子了,必须分开进行, 而最强者,最好不要在一起。还有问题吗?”
“……”
这句话的意思,到底是强者分头行动速度更快,还是怕菜鸡们抱团不但毫无成果还拉后腿呢?
“没有……”狼人们从牙缝里挤出了回答,跟奥尔一组的伊维尔现在都感觉不到丝毫快乐了。
奥尔觉得,压力好大。
“我有个问题……我不是强者。”奥尔默默举手。
对着狼人们一脸冷酷的达利安看向奥尔时眉目瞬间温柔下来:“我知道了,你不是强者。但你会倾尽全力,对吗?”
“对,我会尽力的。”奥尔长长吐出一口气,这句话确实没问题。
“我们来分配行动吧。我本人去调查缎带杀手,你们两人一组去调查这些有疑问的案子。”他把案子分配到了每个人的手里,可剩下个狼人发现他们每人都有案子,这还怎么两人一组?
达利安一脸无奈:“去找今天晚上值夜班的家伙。别找安卡,他得留在警局里。还有,不要只你们两个自己去,叫上局里的普通人警探,再带两队巡警,无论他们是否帮得上忙,但至少能传一个话。每六个小时派一个人回局里,说一下自己的案件进展,还有目前所在的位置。”
奥尔觉得达利安最后那句话是对他说的,他差点就要直接带着伊维尔去戈尔隆夫人尸体被发现的现场,虽然已经时隔半年,但回到案发现场重现被害人的情况,对奥尔来说依然是第一要做的。
“现在已经过去了半天,我们还有两天半的时间,开始吧!”
谁都不准备睡了,这七十二个小时要连轴转了。
奥尔把鸦鸦们从楼上搬了下来,喂饱它们,带着它们和它们的鸟粮,还有一篮子食物,直接去了警局。接下来至少六十个小时不能回家,虽然两个孩子可以喂,但奥尔对于让孩子照顾小动物还是不放心,所以,交给安卡吧。
“qaq为什么我要留守……”
达利安张口就答:“因为你有能力,还因为我们相信你,一旦我们任何一队在外发生了意外,那就只能依靠你了。”
刚才还有怨气的安卡瞬间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这个……也不能说安卡呆。他应该也明白达利安只是话说得好听点而已,但不信也只是让自己更难受,还不如就把他的话当做真话相信,还能开心一点。
“先生,我会好好的照看乌鸦的。”
“哇哇哇哇!”他的背景是张着嘴巴,扇动翅膀乞食的大嘴怪鸦鸦们。
而被奥尔叫上一起的警探,当然只会是大麦克。
大麦克也笑得很开心,他们都搬离了原先的宿舍,但还是能在警局碰见的,而且奥尔经常会送一些食物到他家,大麦克也会让妻子回礼。
人齐了也不能离开出发,众人还要去拿装备,整理马车。
正好趁着拿装备的时候,奥尔递给了博尼·博尼一个野餐篮。
“说好的让你试吃的。”和大麦克的感情没有疏离,但和本来就不大熟的博尼,确实是淡了,他们过去一段时间,都没怎么说过话。
博尼惊讶看着奥尔,他们是约定过,但是……
博尼把野餐篮拿了过来:“一会我会吃的,如果不好吃我会骂你的。”
“当然,我等着你的夸奖。”家里那群狼人的口味他是彻底了解了,短时间内,油炸食物加高糖就是他们的最爱。博尼则是口味清淡那一挂的,整个相反,可以多收集一点信息。
取了枪,回到一楼时,奥尔看见达利安在大厅里和一个陌生人说话,不对,是陌生的记者。
对方身材瘦削,穿着一件暗蓝色半长外套,戴翘檐小礼帽,手里拿着一个小记事本不时做着记录,他身边还跟着一个衣着更粗陋并且怀里抱着个照相机的助手。
奥尔目不斜视走到了记者的背后,然后就站在那光明正大的偷听了。
“那么,也就是说,您并不认为那个袭击警局的家伙是缎带杀手。但同时,您又认为自己可以在天内抓到缎带杀手?”
“卡夫特先生,我的人已经准备好了,我认为,与其在这里停留,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查案吧。”
卡夫特?《索德曼日报》的记者巴托·卡夫特吗?
卡夫特把记事本塞进了口袋里:“确实,您说的没错。我十分想看看您是怎么抓到缎带杀手的。”
这位记者竟然跑来做专访了?真是个麻烦。看来达利安有的头疼了。
奥尔递给了达利安一个同情的眼神,达利安还回来了一个略有些可怜的眼神。当然,他们暗送的这些秋波,至少没有被记者和他的助手察觉到。
达利安和卡夫特一走,安卡立刻窜到了奥尔身边:“加西亚让我告诉你的。”他撇了撇嘴,显然对于给达利安传话这事,不太高兴,“记得一会买一份《索德曼日报》,那上面的报导大概不会好看,很可能会给我们的调查找麻烦。注意安全——不只是他说的。”
“谢谢。”
警用马车厚重的车轮在道路上转动,即使赶车的卡多弟弟很规矩的靠右行,车速也不是太快,但路上许多车辆,尤其是那些早晨出来找活干的公共马车,依然看见他们就赶紧绕路。
奥尔在车厢里看着报纸,他的眉头皱得很紧。
《索德曼日报》的头版头条,就是《缎带杀手“被捕”》,带引号的被捕。报导的内容里,用尖酸刻薄的笔触,首先说明了皇家警察鱼尾区分局是怎么样一个破破烂烂的小警局,还有他们的上任局长是如何因为愚蠢引发了当地□□的大规模殴斗,于是上了军事法庭。
却半个单词都没有说,现任的达利安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将暴.乱彻底镇压了。
接下来文章的后半段,则着重在这个警局现在如何找了一个面目全非的死人,然后指证他就是缎带杀手的。“鱼尾区那个下滥的地方,缎带杀手会去行凶吗?”
又是半个单词都没说,那个面目全非的死人,是怎么被弄得面目全非的,没说他驾车袭击警局,尸体就是从他的车里被弹出来的。
整篇文章给奥尔的感觉很奇怪,好像被缎带杀手杀死,成为了一种荣誉?而鱼尾区警局不配抓到这个伟大的杀人犯?
奥尔看了看最后的署名,依然是巴托·卡夫特。其实之前报纸上的口吻也是有些奇怪的,最初揭露缎带杀手存在的那篇报导叙事方式更像是一篇恐怖小说,看完之后,印象最深的,不是对被害人的同情,而是凶手的神通广大。
把报纸放下,奥尔有一种办报纸的冲动——然而他是穷光蛋,虽然他明明每个月都有150金徽入账的……
还是算了吧,有钱再说。奥尔把案卷拿了起来,继续翻看关于安利雅·戈尔隆夫人的资料。
戈尔隆夫人的家也是在梧桐区,她属于上层阶级,流的上层阶级。她家住在香橙大道,这里居住的都是和她有着相同阶层的人,建筑都是带着一个漂亮花园的二层小楼,能看见花园里花匠和女仆在忙碌。
车停了下来,在街角陆续下车的带.枪.警察们,吓坏了周围建筑的仆人。
戈尔隆夫人的遗体,半年多前,就是在这被发现的。
奥尔直接走向了最近的一家,开始拽起了门口的铃铛。片刻后,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人打开了门:“请问有什么事吗,警官先生吗?”
他的视线扫过这群警察,最后看向了穿风衣戴警徽的大麦克。
“我们是来调查戈尔隆夫人遇害案的。”
奥尔开口才让管家转过了视线:“那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但我的主人是清白的绅士,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他干巴巴的说完就要关门,被奥尔一把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