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三人。
十八个菜。
开始畅快对饮。
瞿应元和陈向奉很快就脸色熏红,明显有了醉意。
王飞钟是面不改色。
用陈向奉的话来说,就是:“想当年老人家一个人与江湖百大豪客对饮,他们全趴下,老人家还气定神闲着呢。”
喝着喝着。
不免聊起往事。
说起王飞钟是如何一个人闯入汉奸刘桂堂的城寨,面对无数杆“盒子炮”,面无惧色,把刘桂堂从床上揪出来,当着他数千名手下面前,活生生打死。
说混世魔王刘桂堂看见王飞钟吓懵了,手都没敢还,愣是跪在那儿,任由王飞钟拿长棍暴打,只是说我该死我该死,试图求饶。
又说起荆州失守,鬼子眼见要进城,王飞钟一人站在城门,对方旅长条野太郎直接下达撤退命令,并送来口信,说不敢犯先生威名。
圆刚和段秀秀听得津津有味,时而悬着心头,时而眼露喜色。
说起很多事。
都很夸张。
王飞钟闻之,沉吟许久,只是摇头:“都是以讹传讹,没那么离谱,江湖子弟捧我而已。”
两位老人不言语。
离不离谱,他们心中有数。
接着。
又喝了几巡。
此时瞿应元却满脸涨红,止不住地咳嗽,捂着胸口像是很难受。
王飞钟皱眉道:“别喝了。”
瞿应元只是摆手,强笑道:“死不了,老人家甭担心我。”
几名护士面带忧色走上来,想喂他服药以及注射针水。
瞿应元大怒道:“都说滚开了,能不能让我在老人家面前别那么丢人!”
护士们脸色难看,唯有走开。
她们没想到如此惜命的这老头,竟为了招待这年轻和尚,不要命地喝。
过了一阵。
瞿应元确实是撑不住了,猛烈咳嗽几声,嘴里吐出了鲜血,整个人摇摇欲坠,就摔在桌子上,弄翻了大一片碗筷。
护士们大惊,连忙上来搀扶。
陈向奉见状,急道:“瞿老兄,没事吧!”
瞿应元只是眼神迷离,嘴里有气无力地喊着没事,但手臂下垂,脸色开始惨白,明显是要够呛。
“不好了!”其中一名护士伸手摁着瞿应元脉搏,察觉到什么,惊道:“心脏病又犯了,血压升得太厉害,必须做减压。”
“不行,这里设备有限,老人体魄不行,承受不住直接减的,吃药是来不及的了。”另一名护士急坏了。
“快快快,送老人去医院急救室。”一名护士抱起瞿应元道。
紧接着。
守在门口的那几名黑衣大汉也进来了。
他们都面带惊色。
要知道瞿应元死了,他们全部人估计都得给陪葬。
忽听王飞钟摆手道:“别去了!去到了,人都死了。”
几名护士顿时怔住,手忙脚乱地道:“那……那咋办?”
“抬过来,我来号号脉。”王飞钟轻声道。
“您会医术吗?”一名护士将信将疑地道。
“会一点。”王飞钟淡笑着。
这时候陈向奉惊得腾地站起,颤声道:“老主人,您不是封了金针,发誓这辈子不再施展医术了吗?难道你今日要破例?值得吗?”
王飞钟玩味道:“我没说要施展医术,这点小病,我用寻常推拿敲打手法即可,不算治病。”
“小病?这位先生,老人可不是小病,他可是高血压心脏病,外加器官严重衰歇,曾动过多次手术,身体随便一折腾就受不了的了。”护士忧虑重重地道。
陈向奉却自信满满地道:“小姑娘,你放心把瞿老兄交给我老主人就行,若瞿老兄有个三长两短,我这条命,赔给你们!”
护士们交流了下眼神,这才勉强相信,将已经陷入昏迷的瞿应元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