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河失声惊叫起来:“九督令牌!是九督令牌!!”
他倒退了数步,心头巨震地道:“你是谁?你怎么会有我们老总瓢的令牌?”
说着话。
他怒不可歇,迅速又从地上抄起了那把柯尔特m2000手枪,对准了王飞钟的脸,暴喝道:
“你找死!连我们山门老总瓢的令牌也敢拿?”
“跟我走!我要抓你去瞿家审问清楚!”
瞿家就是当年荆州一霸“瞿伯阶”的家族,他是荆州最大的土匪头子,荆州吃这碗饭的人都以他为马首是瞻。
“审我?”王飞钟笑道:“傻小子,哪怕是瞿伯阶从棺材复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审我,甚至说东北王张老疙瘩看见我,也得恭恭敬敬。”
“你……你究竟是谁?”赵金河疑道。
这时候在场唯一知情的蒋平亮迈出一步,骂道:“蠢货!他就是王断云老先生,遇上了老祖宗都不知道。”
“胡说!不准你乱喊我们老总瓢名讳……”赵金河气急败坏地道:“老总瓢清末生人,若尚在生,已经超过一百二十岁了!”
王飞钟淡然道:“难道你家没供奉我的画像吗?看清楚些我的容貌?”
这是规矩。
山门之人,就得供奉祖师爷盗跖和总瓢。
赵金河几十年来,每天都给老总瓢画像上香,自然是非常熟悉。
但画像中的老总瓢,是留着长发的,并非和尚。
但此时一提醒,赵金河双眼瞳孔猛地收缩,开始仔仔细细端详起王飞钟容貌,从眉毛到眼睛,从鼻子到嘴巴,越看是越熟悉,越觉得形神具似,从印出来一般。
“真的好像!”赵金河倒抽大口凉气道:“难道传说是真的?是真的?老总瓢真的长生不老!?”
王飞钟又道:“我虽然身为山门总瓢,但又是江湖九督,事务繁忙,所以少有露面,但记得当年来过荆州一回,那时候瞿伯阶在江陵大饭馆设下千桌宴恭迎我,你爷爷和父亲都在。”
他又道:
“你父亲向我展示枪法,百发百中,好生了得,跪求我收他作为侍从。”
“我很是欢喜,但那时局势动荡,我有太多大事要办,所以婉拒你父亲。”
“临分别前,在十里亭,我赠予你父亲一把特制毛瑟手枪,以作纪念。”
“那把枪,还在吗?”
王飞钟娓娓道来。
赵金河听完了,满脸呆滞,不敢置信,因为对方所说的,种种属实。
他咽口水道:“我还是不信!你既然自认老总瓢,那你来告诉我,那把毛瑟手枪上刻了什么字。”
王飞钟正色道:“枪上刻有四字,是我用指力刻上去的,刻的是秀金体。时逢鬼子猖獗,国军败退,所以我刻的是‘勿忘国耻’四字,让你父亲紧紧牢记,对不对?”
赵金河闻之,如同见了神佛似的,立刻翻身跪了下去,砰砰砰磕响头,磕得地板都快裂开了,大叫道:“小子有眼无珠!小子有眼无珠!求老总瓢惩罚。”
他边说着,边冲着自己那几十号彪悍大汉训斥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这是咱们老祖宗,是我们老总瓢,还不给我跪下磕头?”
众彪悍大汉见状,哪敢犹豫,纷纷跪倒,磕头如捣蒜。
场面甚是叫人咂舌。
在场的圆刚、段秀秀、于伟等人更是面面相觑。
“起身吧。”王飞钟伸手搀扶。
赵金河是热泪盈眶,激动得不能平复,道:“真没想到我三生有幸,能见您老人家一面。”
王飞钟问道:“你父亲还在人世不?”
“不在了。”赵金河抹泪道:“他死得安详,只是死前要求把您赠给他的那把毛瑟手枪一起陪葬,说有那枪陪着,他死了也不寂寞。”
王飞钟点了下头,没太多表情。
“老人家,这些年您去哪了,没您主持,‘山门’内部乱得很,总是狗咬狗,许多人做事都没了底线,惹来外界非议。”赵金河叹息道。
“放心,此行下山,我会顺便处理一下,谁不安分,我就让谁魂归故里。”王飞钟开口道。
“是!”赵金河大喜不已。
“今日我尚有要事,就不谈这些了,你且退开,我要一报血仇。”王飞钟盯着不远处的鹰钩鼻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