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上的点心, 格格一块未动,想来是永和宫的点心不合格格的胃口。本宫就不多留格格了。”阮酒酒端起茶盏道。
雅兰适时给阮酒酒揉了揉太阳穴:“主子坐的久了,脸色瞧着都疲惫了许多。太医嘱咐过奴婢们, 一定要让您多休息, 千万不能累着。”
赫舍里格格脸色白了白, 咬了咬唇:“德妃娘娘。”
阮酒酒不说话, 外厅里的宫女们,眼神也不多分给赫舍里格格一个。
她们眼神担忧的看着自家主子, 恨不得亲手把不速之客抬出去。
真是碍眼。
想见皇上就自己去请啊, 又不是没请过。
无非是以前总被皇上拒之门外,连面都没见上, 还遭了斥责。
但皇上也不是心思冷漠的人, 宫里年老的太妃生病了,皇上还会前去探望。赫舍里大人当真病重,皇上还能冷眼看着赫舍里格格这个做女儿的担心父亲, 不管不顾?
不过是看着她们娘娘心善, 心里带着算计过来。连自己父亲的病重, 都能拿来当算计人的时机,真是令人不齿。
好在, 娘娘也不是见人就施善心。没得让赫舍里格格利用。
“德妃娘娘, 您得皇上看重。皇上常来您这儿, 我来求您, 比去乾清宫请皇上更有用。”赫舍里格格见阮酒酒端茶赶客,不由急切道。
阮酒酒放下茶盏,眉梢一挑,妃主的气势,顿时压迫的赫舍里格格眼神躲避开。
赫舍里格格心里懊恼, 德妃一向与人为善,脾气温和,今日怎如此强硬。
“赫舍里格格,你如今还不是后宫嫔妃。便是已经进了后宫,也不该与本宫说这样的话。皇上无论去哪儿,都不是本宫能过问的。雅兰,送赫舍里格格出去吧。本宫去看看四阿哥和六阿哥。”阮酒酒道。
雅兰往赫舍里格格面前一站,沉静的眼神,看的赫舍里格格心里直发怵。
赫舍里格格打听过的,永和宫最管事的人,就是德妃身边的大宫女雅兰。
“雅兰姑娘。”赫舍里格格小声喊道。
“当不得赫舍里格格一声姑娘。您请吧。”雅兰道。
赫舍里格格磨磨蹭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着。
阮酒酒实在看不得她这么磨蹭:“赫舍里格格且慢。”
赫舍里格格惊喜的回头:“娘娘是愿意帮我了吗?”
“赫舍里格格年纪小,身量还没有长高,步子迈的小。本宫急着去看孩子,格格先往边上站站,让一让吧。”阮酒酒大步从赫舍里格格身边走过,一会儿人就走的没影了。
赫舍里格格眼睛瞪圆了,小嘴微张,无法相信方才发生的一幕。
阮酒酒走路带起的风,吹的她心凉凉的。
这就是待客之道?
“主子,您走慢些。您是皇妃,就算是让赫舍里格格在门口站半天,也是合规矩的。”芝兰扶着阮酒酒的胳膊,生怕她走快了,绊着摔倒了。
阮酒酒道:“皇上重情,无论是仁孝皇后,还是赫舍里大人,在皇上心里的地位都不同。我这个时候为难赫舍里格格,难保皇上心里不快。又何必呢。给她立规矩,我又得不了好。如此,得不偿失。”
芝兰道:“主子宽容大度。”
“是今日之事,于我来说,无伤大雅罢了。若真惹恼了我,我也是小气至极,睚眦必报的。”阮酒酒道。
阮酒酒这话看似是开玩笑,随口一说,却也暗含敲打之意。
莫要真把她当了尊心善的菩萨,什么事儿都敢犯上来。
不能忍的事情,她绝不会忍。
她都坐上了妃位,如今还用惯着谁啊。
太皇太后为难她,她还不是照常耍了个脾气,蹶回去个软钉子。
芝兰灿烂一笑:“主子在后宫之中,甚有威严。宫中嫔妃对主子不仅亲近,亦敬重有加。也就是赫舍里格格年幼,打小在家中娇养着,一时分不出入宫与在家中的不同。”
阮酒酒淡淡一笑:“她哪里是年幼无知。她是太知道,仁孝皇后幼妹这个身份的不同了。钮祜禄妃一入宫便是妃位,等她年纪到了,自然也是妃位。届时,同是妃位,我有资历和皇嗣,她有家世和年轻容颜,何必惧我。今日,她来求我请皇上去储秀宫,指不定还觉得,我得心生感恩,感谢她看的起我呢。”
芝兰脸上薄怒:“奴婢以后一定让人守严了永和宫的门。”
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放进来打搅主子。
后一句话,芝兰碍于身份,不能说出口。
但是,看她的脸色,就能瞧出未言尽的内容。
阮酒酒拍拍她的手:“女孩子不能生气,皮肤会变差的。我成天燕窝阿胶的养着你们,可不是让你们被气的脸色蜡黄。”
芝兰转怒为笑,娇嗔道:“主子又逗奴婢。”
“实话实说,哪里是逗你了。难道我苛刻了你们不成?今年冬天的衣裳,得新做了吧。去年的腰身恐怕不是很合身了。”
短短时间,芝兰的心情换了几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