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咬下,辣的额头汗冒了一层。
阮酒酒忍着笑,让梁九功赶紧给康熙盛一碗汤,解解辣。
她这份辣子鸡,可是让御厨特意寻得蜀地辣椒,后劲儿十足。
“中午皇玛嬷比平时多用了两口饭,对荷叶鸡也大加夸赞。朕尝着,要说味道超出御膳房的菜肴许多,倒也不至于。”康熙道。
阮酒酒扬唇笑道:“但是,这是皇上的孝心,太皇太后吃起来,自然是觉得分外美味。”
康熙道:“确实如此。”
太皇太后是尊长,没有晚辈用膳时,把长辈总挂在嘴边的道理。
阮酒酒继续埋头苦吃,胤禛也大口划着饭,一粒米也没有从下巴漏下,吃的又香又优雅,看着让人舒心极了。
“辣味下饭,朕见你吃的米饭,比有孕前多上半碗。饭量见涨,身姿却未见丰腴,脸还是瘦的很,可要问问太医?”康熙担忧道。
像胤禛,吃得多就长的胖,这才是正常。光吃不胖,并非好事啊。
阮酒酒眼神澄澈的眨眨眼:“并没有多吃许多。皇上记得的是我夏日的食量,那时候天热胃口浅。如今,双身子一张嘴两人吃,天气也渐渐凉快,便稍稍多吃了一些,还未到能长肉的食量呢。”
康熙一想,阮酒酒说的有道理。
“不行,朕不放心。朕明日再让太医过来看看。”康熙道。
阮酒酒道:“皇上如此担心,不如给我找个善妇科的女子,住在我宫里就是。”
康熙轻笑道:“你怎知朕不在找。”
见阮酒酒瞪圆了眼睛,康熙接着道:“略通医术的女子好寻,精通医术的女子,却难寻的很。医者讲究师承,男子学医尚要拜了又拜,当个十几年的学徒,何况是女子。纵然是家学渊源,也是传男不传女。论医术,还是太医更让朕放心。”
“皇上为我做了许多。”阮酒酒道。
“这是朕为人夫,为人父应当的。你经受的波折太多,朕也心中惶恐畏惧,有甚多不安。常唤太医为你诊脉,不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安朕的心。”康熙道。
阮酒酒眼神动容,但还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康熙。
“七天,七天之后再传太医。”阮酒酒道。
“七天太久了,三天之后。不能再往后推了。”康熙道。
“六天,至少六天。”阮酒酒道。
“四天。”康熙道。
阮酒酒柳眉倒竖,无名火突然升起:“皇上当自己是市井之人,在买菜砍价吗?”
康熙摸摸鼻子,急忙拍着阮酒酒的背:“别气别气,五天,五天后再叫太医来一趟。你看你,发脾气就发脾气,怎么又急哭了呢。”
阮酒酒后知后觉的抬手抹抹眼睛,眼眶有些湿漉漉的。
阮酒酒心慌的眨眨眼,她不会真的有什么问题吧。
“胤禛吃饱了没有?”阮酒酒扭头柔声问着胤禛。
胤禛摸摸小肚子,乖巧道:“额娘,胤禛吃饱了。”
“傍晚逛了御花园,额娘有些累了,让你汗阿玛哄你睡觉,好不好?”阮酒酒道。
胤禛犹疑的看了看康熙,而后对阮酒酒点点头:“额娘好好休息,胤禛可以自己睡觉的。胤禛还想去看看小六。”
“那便让你汗阿玛抱着你去看一看胤祚,然后再回屋里洗漱睡觉。”阮酒酒道。
“皇上,劳烦您哄一哄孩子了。”阮酒酒对康熙道。
“有朕在,你安心休息。一会儿朕就回来。”康熙抄起胤禛,就往外走。
父子俩大步走出门外,互相对视一眼,猫着腰,做贼似的走到窗户下躲着。
“芝兰,从回宫的路上到现在,我哭了多少回了?方才若非皇上说了,我竟没发现我又流了泪。我本不是看着花花草草,就愁眉流泪的性子。这是怎么回事啊!”阮酒酒支开了康熙和胤禛,这才皱着眉头,不解的问着芝兰。
雅兰立即看向芝兰,主子回宫路上的情况,她并不知晓。
细细算着,主子回宫才三日,眼眶就红了有六回,着实不对劲。
芝兰道:“主子莫怕。奴婢问过了太医,太医说孕妇心情波动属正常。让奴婢们精心伺候着主子,常引着主子看些开心事儿就好。”
“主子性子好,便是孕期脾气大变,也是变得忧愁爱哭了些。太医举了例子,说是见过有些孕妇孕期脾气暴躁,见着外头的风刮的大点,都要扯着嗓子指天大骂。其实,奴婢倒是宁愿主子对奴婢们发脾气,也好过委屈了您自己。”芝兰又道。
阮酒酒莞尔一笑:“你如此一说,我心里就宽松了。许是我怀了个心思细敏道娇娇儿,连带着我这个当额娘的,也跟着多愁善感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