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太子有时候, 也没和康熙这么黏糊过。
胤禛就是仗着多活一辈子,灵魂老脸皮厚,在康熙面前撒娇卖乖, 一点不嫌丢脸。
他当过儿子, 也当过爹, 知道当爹的最喜欢孩子什么样。
别看康熙总是教导胤禛,男孩儿要独立自主,但是胤禛一扑过来, 他那张脸顿时笑开花, 把儿子抱到怀里, 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真是个口嫌体正直的老父亲。
“这是汗阿玛画的画吗?真好看!胤禛也要学。汗阿玛教过额娘画画对不对?额娘画的胤禛和如意, 也是这样呢!”胤禛在康熙面前得瑟道。
可怜汗阿玛一腔情意, 这么一幅画,肯定画了很久吧。巴巴儿的拿过来, 给额娘献媚。
而他,却有着无数额娘为他画的画儿。
两相对比,差别真是大啊。
阮酒酒冲康熙挤挤眼,让他忍住别露馅儿,保住秘密。
和孩子计较什么,让他得意着, 开心开心。
康熙忍住炫耀的心,他既得了实惠,就闷声发大财。当阿玛的,和孩子较什么劲儿。
“眼神不错, 一眼就看出了,你额娘的画画,是朕教的。”康熙道。
康熙的反应太平静了, 不像是他平日里会有的反应。
胤禛坐在康熙大腿上,揪着康熙的腰带,防止自己掉下去。
“汗阿玛,您是不是也收到额娘给您画的画了!”胤禛紧盯着康熙的脸。
康熙嘴角微微往上翘了翘,又强行压了下去。
“没有,朕不曾收到。你额娘忙于宫务,又要照顾你和胤祚,朕怎么忍心让她还费神,为朕作画!”康熙语速飞快,斩钉截铁的答道。
胤禛哇的一声就哭了:“汗阿玛骗小孩子,额娘肯定给您画了画。而且,一定画的比给胤禛画的大。额娘偏心,额娘更爱汗阿玛。”
胤禛哭的嗷嗷的,跟小牛犊子似的。
康熙想要捂住他的嘴,阮酒酒一个眼神横了过来,康熙只能抱着他,拍着他的背,好声好气哄着。
“朕没有骗你。朕是皇帝,君无戏言,朕不可能说假话的。”康熙道。
胤禛把眼泪和鼻涕,都往康熙的龙袍上抹。
此话一出,更是证据确凿。
当皇帝的,最会说的就是哄人的骗话。谁把皇帝的话当真,谁就是傻子。
胤禛当年可是一面说着你我是亲兄弟,一面把他的亲兄弟们关起来的关,要命的夺命。
康熙常年坚持练武,火力旺,初秋衣服并没有穿的很厚。
胤禛脸埋在他怀里哭,眼泪都浸在一个地方,不一会儿,就把一圈布料哭湿了。湿漉漉的衣服,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康熙用手抬起胤禛的脸:“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是朕的儿子,大清的皇子,不能轻易哭。”
“胤禛是额娘的心肝大宝贝儿。”胤禛打着哭嗝反驳道。
“汗阿玛是大人,是男子汉,是巴图鲁,可还是骗胤禛。胤禛都看到您偷着乐了。如果不是额娘给您画了更好的画,您肯定不会这样笑。”胤禛把手指摁在康熙的嘴角,提起一个弧度。
仔细看着,确实有些点儿像窃喜。
阮酒酒一个眼刀子,甩给康熙。
让你装的像点儿,别露馅别露馅,居然还是被胤禛发现了。
阮酒酒脑壳疼的,想躲起来。
这要怎么哄啊。
要说那幅画,是特意画给康熙的,显然不是。可画上也确实有康熙在,无可辩驳。
阮酒酒把胤禛从康熙怀里抱过来,解救康熙于胤禛的眼泪成灾之下。
“胤禛是怎么看出来的?其实,额娘那幅画还没有画好,所以没有告诉胤禛。想等着装裱好以后,再给胤禛看。额娘的大宝贝儿真聪明,这样都没能瞒住你。”阮酒酒抱着胤禛,柔声和他说着话。
她手里拿着干净的帕子,从芝兰端过来的水盆里沾着水,温柔的替他擦着眼泪。
“可不能再哭了啊,再哭嗓子就要疼的说不出话,也吃不了东西了。你看你小脸哭的红的,额娘的心都快要碎了。哭在儿身,痛在娘心啊。”阮酒酒眉头微蹙,果然很是难受的样子。
胤禛连忙止住了哭,他手刚才在汗阿玛的龙袍上擦干净了。
“额娘不痛,胤禛不哭了。”胤禛小手拍着阮酒酒的背道。
不过,他胳膊太短,人也太矮,坐在阮酒酒腿上,只能拍到她的腰。
也无妨,心意到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