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上说了,让赫舍里格格享贵人待遇,也就是如娜仁一般。不过,赫舍里格格年幼,不能侍寝,有贵人的身份也正合适。皇上的意思是,储秀宫的正殿,僖嫔让出来,给赫舍里格格住。”阮酒酒道。
钮祜禄妃道:“皇上这样安排,等赫舍里格格及笄后,想必至少也是个妃位。”
“这是自然的。仁孝皇后的妹妹,给的位份怎能差了。左右宫中妃位空缺,给了也不为难。”阮酒酒道。
“是这样不错。只盼这位妹妹是个拎得清的,别仗着仁孝皇后的情份,在宫里搅弄是非。如今这日子过的太平,我可不想来个小祖宗,防着供着。”钮祜禄妃道。
“钮祜禄姐姐您担心什么。再怎么着,论家世还是钮祜禄氏更高。您家里是有皇室血脉,姓是大姓。您又进宫比她早,资历更深。就是担心,也该是赫舍里格格担心比不过您。”宜嫔道。
阮酒酒赞同无比:“纳兰珠说的不错。自打你入宫以后,我听到的,对你只有夸,没有贬。宫中上下,哪个不是对你敬重无比。太皇太后前些日子还夸你,有孝昭皇后之风。将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
“治理后宫并非我一人之能。德妃姐姐你也担了一半的宫务。再者,我对宫务能上手的这么快,也是多亏了有姐姐您帮忙,从不藏私的教导我。”钮祜禄妃道。
阮酒酒直摆手道:“别这么说。我性子散漫,不爱管理宫务。有你和纳兰珠在,我才是真轻松。只盼皇上早日给纳兰珠升妃,让她再多接些宫权,好让我更轻松些。”
“听听,她这话说的多气人啊。多少人争着抢着的东西,她就想着往外推。惠嫔可盯着你手里的宫权,眼红的更斗牛似的。她处处针对你,不就是觉得你占了她的位置。妃位之首,应该是生了皇长子的她才是。”宜嫔道。
这样的话,也只有在自己人面前能随意说出口。
钮祜禄妃道:“我道是为何惠嫔总是与德妃姐姐不对付呢,原来根源是在这儿啊。从未入关前,就没有长子继承的道理。都是能者居之。入关之后,学着汉人的规矩,那也是立嫡不立长。有太子在,生的是大阿哥,还是阿哥、四阿哥,序列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话深得宜嫔之心。
芝兰端着点心和茶水进来,宜嫔想要说的话,被她的到来打断,一时忘了。
不过,宜嫔也不在意。忘了就忘了,总归不是重要的东西。
“德妃姐姐,我心里其实还藏着一个事儿。”钮祜禄妃一杯热茶下肚,紧绷的精神松弛下来。
“但说无妨。我宫里的人,嘴巴还是严的。”阮酒酒道。
“德妃姐姐的御下手段,我自然信的过。我只是怕说出来,让你们徒增烦恼。”钮祜禄妃道。
钮祜禄妃是性情直爽的人,对着自己人,她藏不住话。
“我直说了,你们听了后就当是梦话。从得了赫舍里氏格格要入宫的消息后,我心里一直琢磨着。皇上这怕不是心中对后位的人选,有了想法吧。皇上正值壮年,阿哥们也没有长大。皇上的后宫,嫔妃说少不少,但是说多也不多。后位空悬着,总不是个办法。”
“不怕你们笑话。当初,我被圣旨宣召入宫,我和额娘、兄长就揣测过,皇上怕不是想让后位再落在我钮祜禄家。但是,以皇上对太子的看重,必不会立个出身高贵的皇后。否则,我若生了皇子,岂不是对太子的地位有影响。”
“因此,我大概是与后位无缘的。但是,赫舍里格格不同,她是仁孝皇后的妹妹,是太子殿下的亲姨母。皇上难道想让赫舍里格格,担当后位?”
钮祜禄妃真正担心的,就是这件事。
谁也不想自己头上有个主子,能对自己发号施令。
哪怕是贵妃,那也同是妃妾。
而皇后,却是皇后主子。
两者之间,看似只差着一个品阶,地位却天壤地别。
宜嫔和郭贵人听了钮祜禄妃的琢磨,心里也慌了。
她们姐妹俩儿,之前没想到这些。
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她们之上还有钮祜禄妃和玛琭。
所以,来永和宫这一趟,她们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来关心阮酒酒。生怕阮酒酒因为赫舍里格格入宫,而心神不宁,特来宽解。
阮酒酒望着她们愁眉苦脸,点心都吃不香的样子,无奈一笑。
“再是亲姨母,也只是姨母,不是生母。”阮酒酒道。
钮祜禄妃和宜嫔、郭贵人一点就透。
也是啊,姨母和生母,就算同宗同源,也不是同一个人。
不是同一个人,就会有偏心。
为了太子的地位稳固,皇上不会让钮祜禄妃登上后位,同样也不会让小赫舍里氏登上后位,分化太子母族的力量。
“还是德妃姐姐看的透!”钮祜禄妃精神一振,高兴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