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酒酒莞尔笑道:“我送与皇上的东西,怎么会再给旁人呢。我没有答应。”
康熙不仅嘴角翘的高高,眼睛也笑眯了:“朕不是小气。宫中不缺花草树木,宜嫔喜欢月季,让内务府负责的人挑几株送去翊坤宫就好。你宫里的月季,是不同的。”
阮酒酒连连点头,表示康熙说的对。
她不会告诉康熙,她不送宜嫔月季花,是因为月季花香浓重,怕熏到了郭络罗庶妃。
就让康熙高兴着吧,结局殊途同归就好。
紫禁城的另一端,太医院的一名太医,被承乾宫的太监,拉着疾走在宫道上。风雪沿路砸在太医脸上,灌了他一肚子冷气,还差点儿摔了一跤。
太监看到太医脸色都变了,连忙把他肩上的医箱背过来,小心搀扶着。
“太医莫怪,贵妃催的急,只能辛苦您了。”太监道。
太医脸冻木了,他刚要说话,一块雪花吹到他嘴里,冰的喉咙透凉。
“您莫说话了,马上就到,您再忍忍。”太监注意道。
紧赶慢赶太医到了承乾宫,他烘着身上的寒气,隔着老远,看到佟贵妃面色红润的坐在暖榻上。
望闻问切,起码肉眼看去,佟贵妃一定不像重病在身的样子。
太医不高兴的瞪视太监,太监讨好的作揖。
“贵妃主子今儿心情不大好,太医您一会儿小心说话。”太监道。
外衣沾的冷气烘热了,太医拎着医箱,走到佟贵妃面前行礼。
“太医快快请起,外面雪大,这么快从太医院过来不容易。您的辛苦,贵妃看在眼里。”金枝道。
佟贵妃冷着脸,微微点头。
“贵妃从慈宁宫回来后,舌面疼痛,嘴角也起了个燎泡。中午午膳,贵妃只喝了两口碧梗米粥,其他的东西一概吃不下。这是贵妃在慈宁宫用茶时,不小心沾湿的帕子,太医您看看。”金枝道。
这名太医和佟家有些关系,是佟贵妃常用的太医。
太医接过帕子,仔细的看了看,又闻了闻,而后摇摇头:“只是普通的茶水。”
佟贵妃皱起眉,显然不满意这个结果。
“那您给贵妃请个平安脉。”金枝把桌子上放的东西,搬到一旁。
太医从医箱掏出脉枕,佟贵妃圆润细白的胳膊,搭在脉枕上。
“贵妃身子康健,不过心火有些旺盛,肝气郁结。想必是因为这,才没有食欲。微臣开两剂开解郁气、清心下火的方子,贵妃吃上五日,玉容必能恢复光洁如初。”太医道。
佟贵妃一双柳叶眸怒火中烧,她心火旺盛,这是说她小心眼儿?
金枝急忙给佟贵妃端上一盏茶,佟贵妃大口喝下,拉扯到嘴角,又是一阵疼痛袭来。
佟贵妃气急,将茶盏摔到地上,瓷片四处溅起。
太医面不改色,冬天的官袍厚实,若在夏天就惨了。
“那贵妃的舌面疼是?”金枝记着佟贵妃的病况。
佟贵妃黑着脸,不情愿开口道:“应当是太皇太后赐茶时,本宫没有吹凉,直接喝下,烫着了。”
“钟太医,本宫信得过你,你是阿玛引荐给本宫的人,在太医院众多御医中,也是佼佼者,医术了得。本宫问你,为何本宫这肚子还是没有消息?”这才是佟贵妃真正想问的。
钟太医道:“贵妃身体康健,想必是自幼就调养的好。微臣诊脉,没有看出任何病症。您还年轻,子嗣一事,缘分天定。民间许多妇人,成婚三五年后才有子嗣,之后也是儿女成群。”
“难道就没有易孕的方子吗?钟太医,若本宫能为皇上诞育子嗣,你当得首功。”佟贵妃道。
钟太医没有说话,佟贵妃见状激动道:“钟太医是有让妇人易孕的药方?”
“有是有,但并非医家正统,且对母体和孩子都有损伤。微臣不能给贵妃您用。”钟太医道:“贵妃您才进宫两年多,皇上龙精虎壮,您也青春健康,皇嗣总会来的。”
佟贵妃不想听太医哄人的话,她都听了一年多了。
“你去开方子吧。金枝,给钟太医赏。”佟贵妃道。
钟太医跟着金枝下去,一袋沉甸甸的荷包入手。
“贵妃娘娘爱美,太医有没有让脸上燎泡早些消下去的药。”金枝问道。
钟太医翻了翻医箱,拿出一个瓷瓶子:“瓶子里的药膏,一日涂三次,每次涂半个时辰再洗去,能好的快些。”
送走太医,金枝回到佟贵妃身边时,地上的茶盏碎片已经被收拾的干净,地上铺的地毯也换了个新的。
“问到了皇上从永和宫离开后,去了哪里吗?”佟贵妃眼神阴翳道。
“小顺子刚打听回来,皇上去的是翊坤宫。”金枝道。
哗啦一声,桌上摆着的新茶盏,再次砸碎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