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家说是纯手工制作,材料从地球进口,” 王福宁有模有样地推销起自己的礼物,“还特意添加了传感器和微型芯片,可以很好地适应星际数据时代,连接个人终端...”
王推销员的宣传词还没念完,一阵此起彼伏的吠叫插播了进来。
三象两猫穿过墙角的宠物门,溜进了苏家大院,望着数不尽的粉灯球,彻底释放了天性,在大院子里肆无忌惮地打闹,一会儿山猫库尔跳到赛文背上挠一爪子,一会儿虫象丽萨把古拉扑倒在地。
金凤年龄最小,运动天赋最好,不知道是象脑子里的哪根筋搭错了,屁股和腿一起发力,弹簧似的满世界乱蹦跶。
跳着跳着,它忽地眼睛一亮,发出一声欢快的大叫,兴奋过度地冲着王福宁狂蹦而去,它跳上桌子,再腾空蹿上窗台,而后一跃而下稳稳地扎进了主人的怀抱。
王福宁的营销话术才说到一半,一个黑色长条物体迎头砸下,他脚底一滑,径直翻下扶梯。
苏苏吓得连声大叫,家政机器人瞬间亮起红灯,警鸣大作,但为时已晚,机械手臂就算伸到最长,也无法拉住急速下坠的王福宁。
无计可施之际,正在吹气球的机器人接收到了求救信号,代码飞速运转,勉强验算出了解救方案,将手里的超大气球奋力抛了过去。
气球翻滚着接住了下坠的王福宁和金凤,苏苏刚要松口气,只见气球一挺肚子,又连人带象扔了出来。
王小哥和金凤在空出画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哐当一声,摔在了草坪上。
金凤试探性地抬起脑袋,扭动扭动腰肢,发现全身完好无损,立马再次兴奋地上了头,围着王福宁又舔又拱又扑。
王福宁边使劲浑身解数,抗拒着虫象的骚扰,边艰难地爬了起来。
苏苏扒着窗台,整个身子探出窗外,看到他站起身,一颗悬到嗓子眼的心这才归了位。
家用医护舱接到通知,缓缓地滑到伤者身边,打算提供救治。而另一边,金凤像只活跃过渡的哈士奇,上蹿下跳,缠着王福宁死活不放。
始终无法提供治疗的医护舱焦急不已,只能围着伤患团团转。
王福宁不堪金凤的纠缠,索性放弃治疗,在院子里一路逃窜,企图甩掉大黏虫子。
金凤和医护舱显然没有与他心意相通,追在屁股后面,随着他满院子跑,所到之处一片鸡飞狗跳。
苏苏观赏着小花匠狼狈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人仰马翻的清晨不仅扫去了心头的阴云,还害得她差点笑岔了气。
睡懒觉的恒星伯伯被爽朗的笑声吸引,从山顶上探出一整颗脑袋,为墙上的野花和气球打上耀眼的白光,完成了派对的最后一项准备工作。
王福宁蹲在楼梯下的壁柜里,重重地喘着粗气,像是刚刚跑完了一万米。他尽力将长腿长胳膊猫成一团,缩在小小的角落,以防金凤透过柜顶的玻璃窗找到自己。
柜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嘈杂,参加派对的宾客们陆续到场,大大增加了金凤作妖的难度。
它站在原地,惶恐地望着四周突然冒出的陌生人,寻思了一会儿,认怂地低下头,灰溜溜地跑进院子后的树林,不敢出来了。
警报解除,王福宁却不急着出去,他伸展一下双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享受起这个狭□□仄的空间。
王福宁喜欢收生日礼物,可并不喜欢生日派对,大人们聚集一堂,谈论东家长李家短,谈论星际大事,小寿星像个具有象征意义的花瓶,只需要穿着合身的小西服,规矩有礼地点头微笑。
而一旦在派对上被人们提起,那又会是一场另外的折磨。小的时候要表演节目,大一点了要汇报成绩,总之无数地眼睛望过来,仿佛一下子长在了身上,整个人无处可逃。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数不尽的眼睛布满全身,一眨一眨间,细细的睫毛划过皮肤,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王福宁每年都会遭受生日派对的“迫害”,总结了丰富的战斗经验,他需要给自己找一个可以隐身的任务,以免像早晨这般,一不小心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打定主意,他走出壁柜,悄无声息地溜进工作室,拐走了架子上的飞单。
王.临时.摄影师不声不响地上岗了。
今年,生日派对的主题是“彩虹”,苏奶奶定的,因为那天吃的新款彩虹糖恰好很合她的口味。
来宾们各凭心意,从彩虹里挑选出一种颜色套在身上,一水的荧光闪闪,乍看上去还以为误入了海绵宝宝梦工厂。
王福宁受到了莫名的震撼,在火星他见过成片的黑西装和素色礼服,可从未感受过姹紫嫣红遍地开的冲击,视网膜一时都难以适应如此灼目的色调。
飞单不耐烦地盘旋,对外星来的乡巴佬很是不屑,毫不客气地撞了两下他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