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有个挺稀有的姓,叫花开院。与之相比名字就没什么出彩的了。太宰有时候喊他花开院先生有时候喊他开花,不正经的时候就双手一拍恭恭敬敬的鞠个躬——“阴阳师大人。”
这时候花开院就“哎”一声,配合的做出要召唤式神的动作。他从京都的大学毕业,对于生活持有一种佛系的态度。对于他来说,有地方住就行,有东西吃就行,偶尔会写写俳句,还有个叫「白秋」的俳号。这时候那双浅棕色的眼睛就会微微眯起来,一边读一边露出陶醉的表情。
这天傍晚,花开院坐椅子上拿着个扇子慢腾腾的摇,在不久之前太宰就很有先见之明的喷了驱蚊水,此时一脸平静的捧着个茶杯,偶尔侧头看向西方如同胭脂染过一样的斜阳。
花开院在说最近发生的一起凶/杀/案,大概在横须贺线附近发现了一具女尸。
“估计是情杀。”太宰懒洋洋的说,一副提不起劲头的样子。
“也没准就是单纯的抢劫。”花开院说,太宰附和的点了点头,然后喝茶。
杯子里泡了几朵玫瑰花,此时已经有点微微的褪色了。口感的话说不上好喝也说不上难喝,但看上去还挺心旷神怡的。
大概过去了半个小时,夕阳无限接近地平线,位于东方天空的月亮变得清晰可见,甚至可以见到上面的纹路。也许有月宫,也许有桂树,也许只是单纯的浪漫主义具象化的表现。
门口的灯亮起来了,花开院明显讲的上了头,太宰的茶早喝完了,现在正拿着本新出不久的杂志翻着看,一边时不时的附和这位滔滔不绝的友人两句。
“……不得不承认,日本的警察真是世界有名的垃圾,骑自行车固然比跑步有效率,但我觉得四个轮子的肯定比得过两个轮子……要是我爸妈不去北海道我估计现在还在到处投简历,现在好了,我姑且还能再混一段时间……我上次为了丰岛美术馆跑了一趟濑户内海那边,那边人真是少的可怜……”
“……小豆岛那边有什么好吃的吗?”
“酱油冰淇淋挺好吃的。”
“那下次我也要去。那边还有个橄榄树公园对吧?”
“你也要拿着魔女的扫把在白色风车旁跳吗?”花开院微微偏头看向他。
然后太宰就一拍手,“哎呀,阴阳师大人!”
碰巧这时候国木田君来接他了,太宰一边让他等一下一边急里忙慌的匆匆把这篇文章看完,接着又翻到下一页、下一页……
花开院给国木田君倒了杯水,正听他吐槽今天在委托中碰到的一奇葩男人,然后就看见太宰猛的站了起来。
手里捏着那本杂志,太宰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接着他又打开举在眼前去看,好像有点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了?”花开院问他,“你反应怎么这么大?”
“檀、檀檀檀檀檀檀——”
太宰的声音抖得不行,在国木田君的“你冷静点”的声音中他深吸一口气,声线尖的吓人——“檀一雄?”
花开院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
“啊,你说那个新晋作家啊。”
但国木田君敏锐的发现了一点更深入的东西,他走过去凑到他耳边低低询问了一声,太宰咬着嘴唇的摇了摇头。他又看向那篇名为「云鹤」的文章之下的名字,目光变得有些茫然,手指不自然的再次捏紧了杂志的一角。
然后他像做下了某一个决定一样的,举着那本杂志问花开院多少钱。
“你拿走吧,太宰君。 ”
花开院摆摆手,“纯文学杂志的销量一直不是怎么行,这本也是。”他叹了口气,目光直直的看向前方的黑暗,像念诗一样的继续说:
“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什么文学都不怎么吃香了啊。”
太宰看着他这个样子,与此同时也感觉到了一种淡淡的悲伤。他思考了一会,决定把这些登着檀君作品的杂志全都买回去发给大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