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自己的痕迹在哪里呢?
一时之间唯有被风影响渐渐支离破碎的歌声。
“梦路にたどるは......故乡の家路......①”
而在这片共同的天空之下,另一边沉睡的街道上,女孩子轻轻的将窗户关上。
刚才的风吹乱了桌上的信纸,她顺便仰起头看了看,雾蒙蒙的夜空,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像被大火燃烧之后的枯草堆余下的灰烬。
“既然已经这么决定了……”
她念念有词的把信纸收起来,侧身拉开抽屉寻找信纸。
像在加深印象,催促着自己做下决定——这件事挺难办的、看上去是这样的——
“可又非办不可。”
抽屉里没有信纸。她直起身子,若有所思的看向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不久前买回来的信纸落在一起,用红白两色的纸绳包扎着。
其实信还没有写完。说是信,其实就是像流水账一样、类似日记的东西。并不是非写不可,但女孩子总觉得要是再不写就没有时间了。
时间这种东西虚无缥缈,和风不一样,它是一种概念。
有时候女孩子会思考这样的一个问题:
如果没有任何一个人承认时间的话,那么所谓的时间还会存在吗?
站在不同的角度就会有不同的答案,去问医生,去问老师,去问作家,巷子里赤脚跑着的孩子、下将棋的老人——他们准会给你一个不一样的、而又意外有趣的答案,并且坚定的认为自己说的最有道理。
提出问题的人不一定要给出答案,女孩子就是这样。
人们总是乐于施以援手,解答自己擅长的问题,然后对于感谢谦虚的摆摆手——女孩子厌恶这样的虚伪。
但是现在,她却在折成几折的日本纸上不断的写下感谢的词句,不管是真心的还是表面功夫,她内心一片平静,像月夜中的海洋。
“芥川龙之介说过:最聪明的处世术是,既对世俗投以白眼,又与其同流合污……我没有做错什么。”
她开始将信折起来,塞进信封里。然后对落款犯了难。
她想了想,还是在信封的背面,靠近底端的地方,写下了叫做「橘」的名字、或者是姓氏。
第二天的时候太宰在去侦探社的路上恰好遇见散步回来的女孩子,他抬手打了个招呼,说,“早上好,幸子。”
“早上好,治先生。”
女孩子微微躬身回礼,接着他们以相反的方向去做自己的事情。
一时之间只有风吹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