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们,随后又垂下头去,生怕被发现一样的、怔怔的盯着搁在膝上的手指。
这是一双非常陌生的手。
接下来,心里一下子涌上来一种无法言说的、类似于生气的奇妙感觉。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即使直接用上「生气」这个词也没有理由被责怪吧。连个招呼都不打,转瞬之间世界就变样了,像从龙宫出来的浦岛太郎,不,并不是这样,现在的情况显然更加严重。
没有一丝童话的奇幻色彩,而是有一种冰冷现实的、令人厌唾的气息。
假使是一般的变样,那还没有这么生气。可是,这些人的名字和他所认识的那些人的名字竟然一模一样,像是被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每当听到或者是念起这些名字的时候,总觉得有点分不清两个世界的界限。
常年握着笔的手才不是这样子的。
在这种时候,抬头看向窗台上的花瓶时,即使是这样、那种格格不入使他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你们真的用不着这样。
听着他们的聊天,太宰在心里有些轻蔑的说。
——遇到这种事情的人是我不是你们,即使是怜悯,也应该是我自己怜悯自己。
他再次看向窗台上那盆含苞待放的、不知名的白色小花时,突然嗅到了一种类似于腐烂的气息。
这花美的没有任何一丝价值,不过,美的本身本就不应当有什么价值。美只需要保持纯洁、纯粹就足以使人心生喜悦,然而,在这样的、所谓的美之下,太宰感受到了一种欺骗。
内心里腐烂的东西往往在外表是看不出来的,如果看出来了,那多半是其物本身病入膏肓,或者是自身也被归在了腐烂者的一行中了。
太宰想到了死,在这种情况之下,这似乎是非做不可的事情。
毕竟实在是厌恶着这种所谓的、自顾自的善意啊。
先说一句,这绝对不是什么所谓的畏怯,而是对这个世界义正言辞的反抗!
“太宰先生。”
不知道什么时候,贤治坐到了他身边。
“一定会想到办法的,所以说,请稍微的安心下来吧。”
他天真无邪的冲他微笑着。
——啊,过分,太过分了。
并没有什么感动,心情反而愈发的沉重起来——
怎么一下子自己就变成恶人了呢?
但也就是在这样的心情之下,太宰露出了一个看上去有些悲伤的微笑。
“……谢谢你。”
他郑重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郑重的说,“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