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离二十一年十一月十二日,青州沐府金错号往行三蛇岛出航第一日。微风,天晴,航速六十里。出行前遇天启五大监之掌剑监瑾威公公所拦,然得船长沐春风及同行者唐莲、萧瑟、雷无桀、苏轻语、司空千落联手,退瑾宣公公,金错号终得驶出。其他船上一切正常。笔者:青州沐府金言掌柜,田莫之。”那个帐房先生模样的人坐在甲板上写下了这几行字,将那本册子放进了随身的一个金色盒子中,小心翼翼地将盒子盖了起来。
司空千落是路上遇到沐春风的,刚好和萧瑟他们碰到一起。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雷无桀好奇地问道:“在海上还得写这种东西?”
那名叫田莫之的掌柜打量了雷无桀一眼,说道:“那是自然。每艘船上都会有负责的人做记录,每日一记,称海事录。”
而此时在船中顶阁之上,此时却站着一身黑衣的唐莲。他坐在那里,微微皱眉,一身长袍在海风中猎猎飞扬,不知在想些什么。
随心而动。
他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想到劝自己的师父唐怜月如今却画地为牢,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突然睁开眼。
唐莲看着那片一望无垠的大海,一些从前想不明白的问题,却一下子令人感觉开阔起来。他闭上了眼睛,听海风,听海浪,闻着海风吹来的鱼腥味。
他轻轻抬手。
他沉沉运气。
金错号似乎上下浮沉了一下。
远处的海鸟翅膀振慢了半拍。
他一抬手,有一巨浪升起。
站在甲板上的萧瑟和雷无桀都是一惊。
雷无桀惑道:“这是什么武功?”
“是师父所创。”苏轻语解惑道,“拳法海运,师兄这是练成了。”
“对了轻语,一直没问你,你的武功叫什么名字啊?”雷无桀道。
“还以为你们会一辈子都不问呢。”苏轻语笑道,“轻功名九霄踏云步,心法名为凌海决。”
“倒是和我那踏云乘风步的名字有些相像。”萧瑟悄悄牵住苏轻语的手。
“剑起!”雷无桀忽然喝了一声,只见心剑脱鞘而出,朝海面直飞而去。雷无桀一个纵身,在海面上握住了心剑,足尖在海面上一点,随即高高掠起,长剑一挥,在海面上激起一道巨波。
苏轻语见他下海,眼睛一亮,松开萧瑟的手,头也不回的道:“我和翎歌到处看看!”
下一刻,苏轻语随风而起,踏浪而行,不过片刻便只能看见一道影子了,萧瑟甚至都来不及和她叮嘱一句,直接黑了脸。
“妙哉妙哉,素闻有轻功绝顶者能踏水而行,但这般神乎其技的还是第一次见。”一个清雅的声音响起,萧瑟转过头,只见沐春风从里舱走了出来,望到此情此景,忍不住感慨道。
“走了萧兄,我们也要开始自己的修行了。”
雷无桀在海上手痒,想找个人对战,便对着船舱上的唐莲喝道:“大师兄,我们不妨来较量一番?”
“好!”唐莲点头,对着那踏浪而行的雷无桀就挥出一掌。
房间内。
“你倒告诉他这些做什么,轻语知道了会担心的。”司空千落从里屋出来,看着又晕倒的萧瑟有些头疼。
“别管这么多了。”沐春风眼睛亮亮的,“不如我们也去打一场?”
“行啊!”司空千落很开心,在雪月城很少会有师兄弟来找她对战的。
唐莲和雷无桀的动静很大,连远处的苏轻语都察觉到动静飞快赶回来,翎歌抓着仙舆,带着她飞得很快。
“小样儿,不教训你还真不知道谁是师兄了?”唐莲已经将雷无桀击落水中,原地坐下调息。
萧瑟不知何时醒过来,有些虚弱的靠在栏杆上,司空千落不知和沐春风在说什么,看起来有些懊恼,不过他们之间的聊天应该挺愉快,沐春风一直笑个不停。
苏轻语回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萧瑟你没事吧?”看着他苍白的脸,苏轻语赶忙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却被挥开。
“怎么不高兴了?”苏轻语拉了拉萧瑟的衣袖,“我太久没到海上了,有些兴奋,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女孩儿娇娇软软的声音传来,萧瑟听到早就不生气了,不过他还是那副病恹恹的样子。
“还有下次?”萧瑟叹了口气,干咳了几下,眉眼垂下,“我看你是不会管我的死活了,我现在一点武功都不能用,你去哪我都不能跟着,出什么事了我都不知道,我果然一点用都没有。”
“萧瑟你也太……唔!”司空千落被沐春风捂着嘴带走了。
“人家这叫情趣,别打岔。”
“怎么会没用呢,你不是还要赚钱给我花吗?”苏轻语有些慌神,她还从没见过萧瑟这幅样子,仿佛没什么可以留恋,“我带你一起出去好不好,海上风光可好了,不要老拘泥在船上。”
说罢,苏轻语揽住萧瑟的腰,从夹板上跃起。
“歪!先捞我起来啊,我不会游泳!”雷无桀不停在水里扑腾喊道。
海风扑面而来,深蓝色的大海让人看着眼晕。
苏轻语将萧瑟一甩,旁边的翎歌立刻将人接到背上,脱离脚不沾地的状态,萧瑟舒了口气,转而有些失望。
其实就像刚刚那么抱着也不是不可以。
似乎是察觉到萧瑟的想法,苏轻语让萧瑟抓紧仙舆的伞柄,二人就这么在空中不停盘旋升高。
“海上漂亮吧?”此时正值日落,太阳慢慢隐藏到海平面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