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的是自己的心跳。

是万全策急促的心跳。

忘我，尽快忘我去静而致远。

李绍嘉赶紧闭气、静心——

崖上有轻微的足音。

不是人的。

是四蹄的足音。

也就是说，野猪之类的动物回来了，说明崖上已经安全。

鼻子再抽抽，李绍嘉真的嗅到了动物的气息，不由大喜，“老万，我们安全了。”

听李绍嘉这么一说，万全策的双手一软，头一软，整个人就缩入水里。

李绍嘉翻身落水，马上揪住万全策，不让他被水冲走。

“老万、老万，你咋了？”

明知故问了。

万全策已经晕了，失去了知觉。

“老万，你可要顶住哦。”

李绍嘉揪住万全策的腰带走出大石下，奋力地往上爬。

但单手怎么爬？

万全策那么重。

嘿，有办法。

李绍嘉解下布腰带，将万全策绑到自己身上，然后往上爬。

他的鹰爪功虽然厉害，但身负着重重的万全策，他的十指扣着石缝，那是刺骨般的痛。

好不容易爬到大石上，李绍嘉想放下万全策，先来个人工呼吸。可转而一想，万全策的身子冷冰冰的，显然不是因为被水呛了，而是被水冻着。眼下之急，是要想办法生火，为万全策取暖。

这崖壁下光秃秃的，哪有什么可生火的？

只有到了崖顶上的树林才有办法，

咬咬牙，李绍嘉开始了崖壁上的攀爬。

十指连心。

十指痛，那是钻心的痛。

血，渗出了他的指尖。

为了方便攀爬，他连鞋也脱了，光着的脚趾，也能扣着崖缝、凸石，多少减轻十指的负担。

但脚趾也是被重压得刺骨的痛。

顶住，往上爬。

爬。

李绍嘉咬紧牙关，以惊人的意志，背着万全策爬上了崖壁。代价是十指都变得血肉模糊。

从背上放下万全策，李绍嘉喘了几口气之后，马上找来干草、干树枝，为万全策生起了一堆火。

火烤着万全策，他的双手也没闲着，拼命地为万全策冻僵的身子进行按摩，为万全策舒筋活络。

足足弄了半个时候，万全策才醒转了过来。

“嘉嘉，多谢——”

“老万，你说啥呀？如果不是你，我早喂鱼了。”李绍嘉眼闪泪花地说。

一眼看到李绍嘉血肉模糊的十指，万全策也禁不住泪流满脸……

目光相对，那是万语千言，千言万语，深满无尽的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