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子里,田欣形同灵猫,步子轻灵,身子轻灵。树木、青藤、杂草、丝茅,都仿佛与她有亲似的,她从它们中间钻过去,只发出轻微的声响。
一滴露珠落到她的脖子上,她感到沁凉沁凉的,皮肤也像为之晶莹。
对手也是轻手轻脚地在林子里钻,尽量避免弄出声响。他们哪里知道,田欣的耳尖,就像千里耳。听声辨音,她知道他们三组人分得并不开,彼此都在对方的视线之内。
从这点上去看,他们还是挺有经验的。
只要田欣与任何一组驳上火,另外两组人都会及时赶来支援。而且,他们还彼此关照着,田欣想突袭他们都不容易。
要玩转他们,只能采取声东击西的办法了。
心念一定,田欣迅速往上飞奔。
在飞奔的同时,她见藤就扯一扯,故意让藤弄出声响。
刹时之间,林子里便这哗啦,哪里哗啦。
而田欣根本就不在哗啦的响声那里。
如此玩了一阵,田欣听到对方的脚步有点犹豫,知道他们被青藤弄出的响声迷惑了,心下暗喜。
再悄悄往山上飞奔了一阵,她马上转了一个大弯,绕开樱雪他们,迅速往山下飘去。
却说往山崖下去检查车子的是大野、高川、河木三人。
山崖陡峭,他们只能小心亦亦地抓着崖上的小树、竹子往下走。
山崖百多尺高。
人往下一望都会眩晕。
每往下落一步,都要他们付出不少体力。
等樱雪他们往山上追去的时候,大野就忍不住说,“那个骚娘儿,什么苦活都让我们去干。”
高川对他笑道,“大野你就少发牢骚吧。等哪天你当大官了,你也会找几个骚婆娘来指手划脚的。”
“我才不会。”大野硬声的说。
“谁开始都不会的。当你在官场那个大染缸一泡,你是淡的,也会变咸。原想着会如何去帮人,到时你就只会想到如何去整人,如何跟对手勾心斗角。到那个时候,你就会发现,你的每一声笑,都是那么的假。说了一整天话,你都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的。”高川滔滔的说。
大野不由欣佩地看了高川一眼,“高川君,你懂的东西真不少啊。”
“不是我懂得多,而是我见得多了。怎么说,我也比你早出道几年啊。”高川多少带自豪地说。
“嗯,那倒是。”大野诚恳的道。
他们三人当中,数高川的年纪大。
但高川也不过三十岁。
大野最小,二十五岁不到。
河木二十七岁。他仿佛要比他们两人老成。
大野和高川论着樱雪,他却一声不吭。
感到太阳在东山露出了暑光,河木的心并没暑光起来。
田中一角的别墅被袭的时候,他就在场。他担当的是潜伏哨,在别野西北面的墙角。如果他是守门的话,此刻不知魂飞哪方了。
从对手行事的干脆、利落,而又无比狠辣来看,他河木当时就觉得对手不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及至出车追踪对手,对手的奔驰车是快而不乱,一点也不像是落荒而逃的样子。
倒是,河木觉得,对手是在引诱。
要不是他开枪射穿奔驰的轮胎,奔驰冲落山崖,说不定前面哪个地方,就有对手的人在伏击。
爬落到一半山崖的时候,河木的心无端地紧了一下。
一个不祥的念头马上冒了出来:如果对手是两个人,一个人引离樱雪他们,一个人悄悄潜伏下来。等樱雪他们追上山去,潜伏者出来对付他们三个人,岂不像吃豆腐那么轻松?
他们都在山崖上攀爬,手脚并用都不够,哪里还有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