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欣检查完卫生间,又检查衣橱、窗帘后的窗子。她检查得很快,但龚破夭却觉得像一万年那么久。
当她检查完了,回头朝龚破夭嫣然一笑,龚破夭差点没醉过去……
田欣她笑得太美了。那回眸的眼神、那甜甜的笑意,分明像深含着千年的情缘似的。龚破夭的双脚就飘了、浮了。飘飘浮浮着,就如痴如醉地飘到她身后,伸出热烈的双臂,搂抱住她的腰身,兴奋地道,“老婆,你太美了。”
颤了一下。她的身子幸福地颤了一下。
嗅着她的发丝,一股春兰似的幽香,倏地钻入龚破夭的心底。
噢,春风沉醉。
龚破夭沉醉。
她转过身来,龚破夭想象着她的双唇润润的,像带露的玫瑰一样鲜艳。
有人说:女人脱掉衣服都是一样的。
那是屁话。
因为一样的不过是肉体,而与灵魂无关。
以肉体概括一切,无疑是将人简单化的做法。这种思维无疑是十分危险的。就像希特勒认为犹太人是猪,像猪一样的,所以毫不犹豫就建起毒气室、焚尸炉,焚他们犹太人没商量。
就像许多极权统治者,也是这样认识人民的:他们有饭吃就成了。
从而将人民权利都剥夺了。
她的双唇红艳。
龚破夭禁不住张开嘴,亲吻住她。
她轻扭着身子。
噢,好窈窕的身子。
是青葱?
是月魂?
月魂是什么?太虚了。
是轻解去罗裙的仙子?
也虚。
让龚破夭想到清水出芙蓉。
尤其是初夏的时候,大地灌饱了春雨,就像一个体态丰盈的女子。既不用担心倒春寒,又不必理会盛夏的酷热。风,仍带着春息,而气温恰好让人可以春衣薄。神清气爽,漫步荷塘边,塘水清且盈。此时望着塘里新长的荷,就会有一种清水出芙蓉的感觉。不管是荷的鲜,还是荷的嫩,都会给你一种清灵灵的青春,和勃勃向上的生机。
田欣芙蓉了?
田欣青春了?
感觉到她的小脚趾,就像蜻蜓一样立在荷花上,很轻盈地贴着地面。更可细腻到一滴小水珠溅到她的手臂上,然后沿着她的手臂,滑落到指尖。指尖如草尖凝珠,手指也就变得青葱起来。
爱一个人,也就是很细腻地关注着她。即使是她身上的一缕小小气息,你都会像感觉满天的云霞一样去感觉它,觉得它无比的重要,极有份量。
然而,这爱意,并非单向,而是相向的。就是说,首先是她给了你清水出芙蓉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平白无故就能产生的。也不是随便看到一个女子浑圆的臂部,就可以产生的。
在于,她的心里也充满着爱意,这种爱意令她的血液加暖、加快奔腾,身上的肌肤就像被春雨滋润了一样,闪发出生命的青春和活力,而这种青春和活力,是最诱人的。它能令人产生很多美丽的联想。
吻,便形同初吻。
是那么的兴奋,又是那么的新奇。
这爱之吻分明在超越时空。并不因为他们身在异国,美好的感觉,就有所减弱。
龚破夭一把抱起她,欲将她抱到床上。她的双手搂着龚破夭的脖子,却柔声地道,“老公,别动,就这样抱着我。”
便不动。便紧紧地抱着她。
她依偎着龚破夭。
她在龚破夭怀里就像了小鸟依人。
她在龚破夭怀里的身子十分柔软。像三月的春草,柔得清翠欲滴。平常感觉到她肌肉的结实,钢鞭一样的手臂,此刻也像青藤一样柔软。她的整个身子便柔如水似的,仿佛要化开来,如水一样包裹着龚破夭。明明是龚破夭抱着她的啊,怎么却是被她拥抱的感觉?
但这感觉真美。
是一种被爱的感觉。
或者说是一种身心彼此相爱的感觉。
爱,能令一个人柔情似水?
应该是这样的了。
龚破夭紧紧抱着她。
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落在她的脖子上,落在她的皮肤上,都仿佛听到她爱的呼唤。想到她二十多年的孤独、无爱,龚破夭打心里是希望自己像一个相恋的人,将无限的爱意融入到她身上的……
轻吻着她的脸蛋。
她的脸蛋洁润,柔柔地回应着他的吻。
感到她是既希望他将她吻到心里去,又不希望他有进一步的动作。
哦一一
这是一种初恋的感觉。
她希望自己像初恋的人一样,慢慢享受拥抱、亲吻的甜蜜,而不希望一步到位,一下就将男女之情脱得精光,令男女之情的神秘感,一下就消失掉。
这感觉真好。
“老公,放我下来吧。”田欣又轻声的道。
放下她。
龚破夭以为她会离开自己,去喝杯茶什么的。
却没有。
她的脚一落地,便展开双手,紧紧地抱着龚破夭。芳唇一张,便主动地吻住龚破夭。她的唇好柔,好润,仿佛将自己的芳心润入他的心里。龚破夭感到血液奔腾。
紧紧地抱着她。
深深地吻着她。
龚破夭的心激动地跳着。
有一种抱向永远的感觉。
但仅仅是感觉。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田欣便一下将龚破夭推到床上,自己已拔出手枪,闪到门边,静听门外的动静。
感到很可惜。龚破夭的灵魂并没有感觉到危险。但能怪她么?显然不能。只能怪这脚步声来得不是时候,使她一下就恢复了猎人的天性。
直到脚步声远去,田欣才回过身来,对龚破夭歉意地笑了笑。
她的笑,仍然是恋人间那种勾魂夺魄的笑意。
可在龚破夭看来,这笑意的背后,好像还包含着一种宽容。宽容他什么?显然是他的迟钝。这两天他确实是显得太迟钝了。
洗了澡,他们和衣相拥而睡。
枕边却放着手枪。
安然地睡到天亮。
一夜有惊无险。
吃了早餐,他们开车到富士山附近的小镇买了一些衣服、裙子。龚破夭仍然是一身西装,田欣却穿上了裙子,一条红色的连衣裙。两人就像一对度蜜月的情侣。
稍为化了化妆,田欣就像了一个日本女子。
龚破夭贴了一撮小胡子,意念着自己一脸横肉,也就成了个十足的日本男人。
“老公,你的样子真凶。一点都不可爱。”田欣不满的道。
龚破夭心里只能苦笑。人类本不分种族,是人都一样。但如果种族的灵魂邪恶了,在别人的眼里,人也变得凶恶和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