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奇怪的是,田欣挺精神,车开得飞快而稳当。龚破夭自己也没有一丝疲惫的神色,反而目光炯炯有神,扫视着车外的情况。
但这也许是因为兴奋,兴奋过后,累就会袭来。到时就没了精神对付田中一角的人了。龚破夭便对田欣道,“老婆,把车开进路边的树林,我们休息一下,养养精神。”
田欣“嗯“了一声,将车开入路边的一片树林里。
林子古木森森,鸟语花香。
停了车,田欣对龚破夭微微一笑,才挪了挪身子,背靠着车椅背,微闭上双眼。
她微微的一笑好美。
龚破夭也打起盹来。
像闻到一阵山楂的甜香,龚破夭的心如饮入一杯甘醇。香味是从田欣的一头乌发散发出来的。
不由打量起田欣来。
龚破夭发现,田欣成熟而青春。
看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就很匀称,丰满,充满一种力量。
一种青春的力量。
看一个人的身材,有时不用看全身,看一个人的手,就可以知道。她的手是匀称的,因此她的身材也是匀称的。当龚破夭的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她的脖子就像一截玉柱,纯白而洁润,坚挺而浑圆,显着一种迷人的修长。
不知为何,望着她浑圆的脖子,龚破夭的心就像被她浑圆到月亮上面去。
这种感觉相当奇妙。
显然是诗的感觉。
而最大的感觉,是她脖子的纯白。
龚破夭心里不由闪出一首赞美纯白的诗一一
《亲爱的,就爱你的白色世界》
亲爱的//我就爱你的//白色世界//不是我偏心//当你让我的目光为之灿烂//已如天声//将我深深撼动。
撼我无言//我只能捧出我的灵魂//撒进你的世界//希望生根//最好能发芽//更美的事情//是开出你微笑一样的花朵。
而面对你//我无法背转身//连这个念头都不会有//因为背向你//我就像花朵//背叛春天//就像鸟儿//拒绝歌唱。
惟有以爱望着你//把你望入花蕊//惟有以情燃烧你//让你纯白的光芒//在每个深夜//闪耀我梦幻的河流。
怪了,我怎么会做诗了?这可是火辣辣的情诗啊。
灵魂作怪?
这么想着,目光就不由落到田欣的脸上。
只能看到她的半边脸。
像半边月亮爬上来?
嘿嘿,她的脸可不是圆脸。
是略长的。
准确说,是一种桃圆吧。
当然,说桃圆也是不准确的。
形容一个人的脸,有时很难。有时就只能用抽象一些的词句来描写。
怎么说她呢?
总的感觉,她的脸形极美,不是美得高雅,也不是美得古典,而是美得很春风。就是说,望一眼,她的美就很热情大方地进入你的心坎,令你感到十分亲切,可以生出许多浪漫的想。
春风扑面,给人的就是舒柔、写意。
田欣肯定是感觉到龚破夭在打量着她,便扭了一下头,冲龚破夭笑了一笑。
噢,醉。
她的笑意里,分明飘扬着一种故乡的晚风,闪映着山林和醇的阳光,流动着桃源寨的田园牧歌。
是一种浪漫的气息。
心下就像春风抚慰,每条神经都甜丝丝、轻盈盈起来,仿佛喝着纯正的米酒那样,美丝丝的微醉。
龚破夭感到是一种浪漫的气息。
心下就像春风抚慰,每条神经都甜丝丝、轻盈盈起来,仿佛喝着纯正的米酒那样,美丝丝的微醉。
而这种浪漫的气息,无疑是来自田欣的灵魂。
许多时候,人的相交,都是灵魂的交往。也只有是灵魂的交往,你才会感到亲切,才会感到这种交往,是一种真正的交往。
当龚破夭望着田欣的乌发,她的每根头发,都像长了眼睛似的,亮晶晶在闪烁着,形同千条万条珠琏。每一条珠琏,都像串着她灵魂的露珠。露珠带着春天盈盈的水意,“嘀哒、嘀哒”地滴入他的心头。他感到自己的身子哗啦啦地铺开,像一片沙漠,拼命地吸吮着。让每一滴露珠都滋滋有声地进入龚破夭的体内,以满足他无限的干渴。
龚破夭能够轻易进入田欣,田欣也乐意让他进入,当就是他的渴望,是发自内心的渴望。在梦中也梦过千回百回的美丽。
当龚破夭欣赏着她,他的灵魂,是的,这家伙就兴奋了,在他的身上兴高采烈。
田欣能够让他龚破夭轻松地进入,当也是她身上深满了东方神秘文化的因子。他在她眼里,也许就是老子、庄子、竹林七贤、陶渊明、李白、苏东坡、李清照这些中国文化符号。他的灵魂,散发着的也是一种神秘的色彩。
是诗意。
在西方人看来,中国的唐诗宋词,是将诗推向了极致,已经是世人难以超越的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