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它们是为了寻仇,应该是冲上去,对他或撞或拱的啊。至少也应该扮一些凶相,一些恶相,唬一唬他才是。
却是相亲相爱的事。
它们朝他望的时候,好像还甜蜜蜜地冲他笑。
是对他暗示什么呢?
龚破夭想不透。他的身子仍飘着、浮着,若飘似飞。双眼虽然没半滴泪掩映,却也有点朦胧,就像在云里梦里似的。
其他几团鬼火,也有样学样。不管是白色的狐狸,还是花鹿,都一对对地朝他龚破夭表演着**。
狐狸更甚,边做着,边发出醉人的**……
但做着做着,突然就散了、碎了,烟消云散一样了。
几番重复,龚破夭终于感到那么点意思——
不管是阳间,还是阴间,**都是甜蜜幸福的事儿,但阳间是实实在在的,阴间则只是鬼火一团,虽能变形,却不能长久,**一瞬间,就像梦一样粉碎,烟消云散,什么都没了、虚了、不存在了……
很明显,它们都是好心的鬼,在暗示我要珍惜今生、此时。而此时顶顶重要的,就是不能失去田欣……
龚破夭不由对几团鬼火感激地笑了笑,然后冲它们道,“多谢了,我会努力的。”
话音刚落,几团鬼火竟然飞了过来,在他的脸上亲了几下,才咭咭笑着飘走了……
这时,天也渐黑了。山林更是幽暗。
穿出一片林子,来到一条山溪前,似乎无路可走了。周围的林子茂密,青藤缠绕,荆棘满布,想从当中钻过去是十分艰难的。
正自犹豫,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从上头传来嘻嘻的笑声。
龚破夭一听,心里一颤,竟如沐春风一样,感到无比的舒适。唯一能走的,是走下溪水中,踏溪水而上了。
不再犹豫。龚破夭跳到溪中。时值冬天,水是冰冰的冷,寒意入骨。因为山溪几乎被树藤遮盖,不见天日。跳下溪中,也就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好走。不时就有些藤树缠绕,挡住他的去路。他不得不挥动匕首猛削猛砍,从树藤中砍出通路来。
嘻嘻的笑声很近,他却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眼前一亮,看到一道细细的瀑布从山崖上飞泻,跌说崖下的一座深潭。几个身穿白裙的女子,正嘻嘻哈哈着在潭边浣衣。
见到他从山溪里钻出来,她们都停住了笑声,警惕地望着他。
他立马堆起笑脸,说自己是桃源寨的。
“不会吧?你是桃源寨的,怎么会大清早就到了这里,你会飞啊?”一位苗条的女子望着他道。
“我昨晚就开始走过来的。”龚破夭说。感到苗条姑娘的目光淌在自己身上,是温温馨馨的,仿佛散发着野花的气息。苗条女子花瓣一样的脸蛋,十分美丽、迷人……
“来奔丧啊,这么急?”一位胖女子笑说。
走近她们,龚破夭只好实话实说,这么急走狂奔,只想尽快回到田欣身边。。
几位女子马上寂静,眼里都感动得湿湿的。
其中一个就道,“我要是能找到一个这么爱自己的人,我就是死千一回都愿了。”
还是苗条的女子关心他,问道,“我们能帮你什么呢?”
“我迷路了,不知如何才能走出这片林子。”龚破夭答。
“哦”了一声,苗条女子道,“看你也是快急坏了。这样吧,我带你走一段路,然后你就自己走了。”
“多谢,多谢。”龚破夭感激地道。
苗条女子叫同伴将她洗好的衣服带回家,然后便带着龚破夭钻入崖边的林子。远远看去,根本看不出这林子里有路。但苗条女子一带,路就有了。
月亮还没有出来。林子幽黑。
苗条女子在前面带路,显得十分熟悉,走起来十分轻松。轻松的走着,苗条的身子,便如青藤似的柔软,扭动着万种风情。龚破夭跟在她身后,心里虽然紧惦着田欣,但目光仍然被女子风情万种的身段,这里一飘,那里一揉,就飘揉到她的屁屁上。她的屁屁,就像会唱歌似的,每一颤动,他龚破夭的心就像升起了一段美妙的乐曲……
望一下,龚破夭就赶紧收回目光。但收回目光没一阵子,目光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牵着,又情不自禁地落在她的臀部、屁屁上……
为了打破这种尴尬吧,龚破夭便问,“姑娘的芳名叫啥哦?”
“我么?就叫山枝子。”苗条女子笑答。
龚破夭开心地道,“好好听的名字。”
龚破夭知道,山枝子也称黄枝子,是一种小灌木,开黄色的花,结黄色的果。果实和根都可以药用。
山枝子“咭咭”地笑说,“有什么好听?我们山野之人,随便找样山上的物名,放上就放上了。大哥你呢?高姓大名。”
“我叫龚破夭。”
“破妖,厉害哦。”山枝子赞道。
“嘿嘿,可我是粗人一个,只会打猎,填饱肚子过日。”龚破夭谦然的道。山枝子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清亮亮的,令他忘记林子的幽黑。
“山里的人,谁不是这样过着日子的。会有什么诗啊歌的。”山枝子说。
龚破夭感到山枝子的话十分慰心,平常不多说话的他,心里也似乎有了很多话一样,要和山枝子说。他说什么,山枝子都爱听。
说到自己在林子和树木对话,山枝子就开心地笑起来,说龚破夭你可以成仙哩,连树木都能和你说话。
仿佛感受到了山枝子的清纯、好心地,龚破夭焦急的心,也变得轻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