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炸弹都没用。
此刻他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他想退到门边去撞门,以引起外人的注意都不成。万全策的虎拳,就像将他的灵魂牵制住了一样,要干什么,想干什么,都由不得他了。
“咳,你这头死笨牛,让我打得很没有面子。”万全策突然道。
张学强张嘴想回骂,只觉膝后关节被猛地一踢,双脚一软,卟嗵地跪到了地上。
接着两耳“嗡”的一声,就吃了万全策的一记双风贯耳。
张学强立时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显然是万全策没有要他的命的意思,双风贯耳的力度拿捏得很好。否则,张学强立时会毙命。
这一记也将张学强打聪明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
所以,后来他强装反抗了一下,就变得服服帖帖起来,发誓要回到中国人这边,共同打击小日本。
现在回想起来,李绍嘉就觉得后悔,居然这么轻信张学强。
这时,李绍嘉躲在市场边的一间茶铺里喝茶。
陈节则在外面和鱼贩聊天,聊得很投机的样子。但目光却不时四扫,看张学强出现了没有。
以往,张学强这个时候就会出现的了。
怎么还没见影子?
李绍嘉的心不由急了起来。
可心越急,时间越难熬。
嘀哒,嘀哒。
李绍嘉恨不得秒针像他卟卟跳的心。
然而,望茶铺墙上的大挂钟,那秒针像一千年才“嘀哒”一声。
张学强啊张学强,等下捉到你,不把你砍千刀我都不解恨。
正走到市场北巷的张学强,心突然紧了一下——
是谁咒我了?
小媚?
嗯嗯,定然是她了。
这小妞,实足一个野猫。
要不是他三番几次的蹂躏,将她整得昏死过去,她跳起来,肯定会给他一刀。
嘿嘿,咒吧,咒吧。如果诅咒都有用的话,天下的坏人都死光了。
张学强得意地想。
只要小日本统治了中国,他这个有功之臣,还愁没有奖赏?到时来个妻妾成群,也是很正常的吧?
当他走入市场,心里突然就升起了想吃鱼的欲望。
径直走到卖鱼档前,望着大木盘的鱼。
正在和陈节聊着天的鱼贩一见到他,赶紧堆起笑脸,“呵呵,张老大来了?”
“是啊是啊,今天特想吃鱼。”张学强的脸上也露出亲民的笑容答。
“张老大来得可真是时候,看这条白蟮,可是正儿八经的邕江白蟮啊。放点姜葱一蒸,绝对清甜、爽口。”鱼贩热情地介绍。
“这还用你说,问题钱不爽手啊。”
“看张老大说的,你想吃鱼,我还能收贵你的吗?”鱼贩笑说。
“哼哼,就怕送给他张学强,他都没命吃了。”陈节在张学强身后突然道。
张学强不由一愣,刚想转身看看谁光天化日之下,敢这么大胆说话,李绍嘉已从茶铺飘了出来,闯入了他的眼帘,他不禁大惊失色。身未转,就朝身后的陈节蹬出一脚。
但他的脚只蹬出一半,陈节的擒拿手已经到位,一手缠住的左手,一手捏住他的后脖,往前一逼一冲,一股泰山压顶似的劲道,立马将他按倒,将他的头按在大木盘里。
“想吃白蟮,张开你的臭嘴吃吧。”陈节对张学强嘲道。
张学强一张嘴,就咕咕地吞了几口木盘里的水。
盘里的鱼跳了出来。
呆在一旁的鱼贩根本无暇顾及了。
因为他怎么也难以想象,牛高马大的张学强,竟然被低半个头的陈节轻轻松松就搞掂了。
那动作之快,真是非夷所想。
张学强被木盘的水淹得心肺要炸,手脚乱挣。
几回想挣扎着爬起来,感觉都像是被十万座大山压着一样,根本无法爬起半寸。
“挣吧,好好地挣,就当你为小日本死鸡挣硬脚一回吧。”陈节边说边加大了劲道。
张学强感到一股强大的劲道冲入后脖,后脖的骨头咔啦啦地响,刀砍一样剧痛,再也忍不住,在水里“啊啊”地惨叫不已。
不过就分把钟的时间,市场里的两个日本便衣,已经发现情况不对,拔出枪就从两个方向朝陈节扑了过来。
本是要飘向陈节这边的李绍嘉,一看两个便衣动了,正准备拔出枪来射击——
“叭叭”两声枪响,两个便衣立马脑袋开花,颓然倒地。
市场立时像炸开了的锅,人群惊叫着四散。
张学强最后挣了两挣,就一命呜呼,软巴巴地趴在了地上。
陈节这才松了手,朝鱼贩笑了笑,便迅速消失在四散的人群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