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之声,又是一片沉寂。
沉寂得可怕。
仓木麻衣感到每棵树后,都像朝她伸出了黑洞洞的枪口。
而此刻正近黄昏。夕阳倚在天边,尽染层林。芙蓉坪也浮着一层红光,血色似的在流动。
中村伏在芙蓉峰上的一块石后,用望远镜观察着芙蓉坪上的动静。
峰上距离芙蓉坪,也就三百来米的样子。无须望远镜,也看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居高临下的看。一只小鸟飞过,都逃不脱他们特工队队员的目光。
他中村爱用望远镜,不过是一种习惯。
也是一种当官的身份显示。
他假假的也是个中佐(也就是中校)。这小日本,尉官、将官都和世界接轨,唯独校官不称校,而称佐。
当几声轰隆的巨响,将猎狗炸上了天,中村就觉得所有的筹码,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了。龚破夭和他的几个猎手,就将羊入狮口,只有送死的份儿。
可不知为何,一想到龚破夭,中村就恨得咬牙切齿。他出道七八年,遇到的对手不少,但没有一个对手,令他放在眼里的,更别说恨了。
龚破夭却令他咬牙切齿的恨。
他中村也试图不恨。
好几次都吐纳动功,将大日本帝国的气慨凝聚于胸。
凝聚也凝聚了,他射出的目光也够不可一世的了。然而,眼里一闪出龚破夭,那胸中的狂气、傲气,就像被针刺了的汽球一样,嗤声泄了。双脚一软,就像要坠入深渊。
恐惧。
无助。
有力无处使。
龚破夭就像是魔,是鬼,令他捉摸不透,深不可测。
在南京那夜的突然遭遇,如果不是安室美惠的身手快捷,逼使他龚破夭一碰即退的话,他想自己不死也是伤的了。
相触那瞬间,龚破夭发出的劲道,就如电闪雷鸣,快且劲猛,令他全身的每根骨头都感到震憾。
高手交手,真是一碰就知。
如若打下去,不出五招,他就会败在龚破夭的手下。
是安室美惠的快速反应,使龚破夭闻声便退。
是的,龚破夭根本就没看到安室美惠出现。
但安室美惠快速反应的脚步声,却让他龚破夭察觉到了。单是这种灵敏,就令他中村感到不可思议。
他中村知道中国的功夫出神入化,高不可测。像自然门的杜心五,遵循的就是“几无为,神变化”的武学宗旨。杜心五即使背对着人,也可感知到十步外的人,谁会对他偷袭。
精武功夫,他也接触过一些,可给他中村的感觉,全然不像龚破夭的精武功夫似的。
倒是,龚破夭的功夫,更接近自然门的武学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