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里聊得热闹,餐桌上,余幼慈也拉着钟庭玉聊了起来,不知怎的忽然聊到了关山越,于是秦诤留心听了一耳朵。
关山越是业内有名的名导,不仅是作品出名,脾气臭也是出了名的。但是架不住他会拍,拍了就能拿奖,票房也算拔尖,所以总还是有人挤破了头想往他面前钻。
钟庭玉当年就是被他一眼相中,在电影里饰演了一个戏份不多但人设出彩的女学生,从此一炮而红的。
钟庭玉说起不久前刚上映的《锁西楼》:“有一场要拍萃娘喂金鱼,道具组买回来的是白尾的,关导不要,说一定要用红尾的……”
秦诤在一旁听着,回想起电影里总共只占了不到十秒钟的金鱼镜头,垂眼适时地接了一句:“还是红尾好些,白尾金鱼太素净了,不够靡艳。”
钟庭玉听他这么说着,不由得把视线往他身上停了一会儿,笑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秦诤没有理会她话语中的试探和引导,淡淡地说道:“感觉。那个时候的西淮楼不过是撑着旧壳子的欲倾之物,看着繁盛,其实已经烂透了根了。关导其实一开始就没打算给萃娘救赎,白色,不适合她。”
“那你觉得萃娘这个角色如何?”钟庭玉听完他的话,心里对秦诤又多了一分好感。
“萃娘啊……”秦诤沉吟了片刻,然后扭头对钟庭玉蓦然笑了一下,说道,“一个漂亮、坚韧、热闹又了无生机的女人,一出场你就能知道她没有什么未来,虽然很遗憾但是又不难理解。西淮楼锁不住她的,但人言可以。钟老师,你演的真的很好。”
钟庭玉不禁赞叹道:“在没有看过剧本的情况下,就可以把角色的理解把握的这么恰当……秦诤,你很有天赋呀。有考虑过试试演戏这条路吗?”
秦诤点了点头,坦白道:“有这样的想法,不过还要和前辈们好好学习才行。”
“年轻人就应该多尝试一下,不然太可惜了。”钟庭玉感慨道。
秦诤和钟庭玉聊着,直播间里的观众也越发热闹了起来。
【呜呜呜我的萃娘啊!她坐在栏杆上翻进水里的时候我心都碎了啊……】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一看到萃娘出场的时候就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无人在意,秦诤居然还打算演戏,呵呵,烂剧预警】
【什么意思?秦诤不会演戏吗?】
【指路我的傲娇女一号,秦诤演的男四号,那个演技有多辣眼睛我觉得但凡长了眼睛都能评判出来吧】
【呃……我想起来了,他还是好好当个花瓶算了】
弹幕里你一言我一语的,把秦诤的演技批了个一无是处,顺便还给他安了个“花瓶”的标签,连带着原本还想观望一下的路人,心里也对秦诤的演技种下了疑问的种子。
*
餐桌上秦诤和钟庭玉又聊起了其他导演,秦诤都能答上一二,偶或还能和她聊一聊这些导演的习惯和风格,不禁让钟庭玉对秦诤颇为改观。
在正式拍摄之前,秦诤在她看来不过是个靠着脸吃饭的小艺人,没什么能力,一眼就能望到星途尽头,只需要做做表面功夫就好。现在看来……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一旁的蒋浓川见隋尧山一直不说话,于是对他多照顾了几分,和他聊了起来。余幼慈则这边插一句,那边凑一下,把两边氛围调和得十分融洽。大家都是娱乐圈里在混出头的人,真有心想要说好场面话,谁都不会比谁太差。
毕竟才相处第一天,任谁都不会把真心话掏个底朝天。
五个人一边说一边吃,不一会儿就吃了个半饱。眼见着月上梢头了,池也还没来,余幼慈不免有些担忧了起来:“这也太晚了,山里路不好走,小池这么晚上山能行吗?”
她的话音刚落,就有人推开了木门,拉着行李箱一边走一边说道:“幼慈姐,你在说我什么呢?大老远我就听见了。”
余幼慈闻声看去,乐道:“说你慢死了!这么晚还没来。”
池也笑嘻嘻地和余幼慈闹了几句,然后走到餐桌边和蒋浓川、钟庭玉分别打了招呼,做了一下自我介绍。
紧接着,他把目光转到了隋尧山的身上,大大方方地伸手说道:“你好,我是池也。”
隋尧山伸手和他握了一下:“隋尧山。”
池也努力抑制住嘴角太过强烈的笑意,故作镇定地回道:“我知道,我很喜欢你的歌,很好听。”
隋尧山虽然没有发过专辑,但是也在微博上唱过一些自己写词作曲的歌,有几首流传比较广,池也听过他的歌他并不意外,再加上寒暄客套的话,谁都会说。
隋尧山礼貌性地回道:“谢谢,你的戏演得也很好。”大概吧,反正他也没看过。
池也心情大好。
池也年纪小、自来熟,很快就和几个人聊了一圈,却偏偏忽略了秦诤,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把他晾在了一边。
秦诤干咳了一下,低声问着身旁的隋尧山:“我和他有过节?”
要不然他没事老是瞪自己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