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相爱很难,就难在其实双方,各有各寄望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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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你看我是穿白色这件礼服好呢,还是黑色这件好?”装饰华美的二楼主人房里,裕玲拿着两件礼服犹豫不决。
奇怪的是,一向老婆奴的曾小智今晚完全没有兴趣帮老婆挑选晚宴礼服,反而有些迷惘地瘫坐在沙发里,仿佛在喃喃自语:“老婆,刚才我看见老豆好像……很累,练习几下就直接睡着了。”
“黑色就酷点儿,白色就闪耀点儿……”裕玲完全没有理会。
“我看老豆……可能病了。”曾小智正担心这曾老伯的身体,不料自家老婆却一直都还是在挑礼服完全没有回应,不由得生起了气,“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你是不是人啊?!”
“你这么生气做什么?!当初是你自己想要利用你老豆来争取重建科威特这单生意,还说到时会分我一半,我才会配合你的!”裕玲无端挨了骂,当即就是不服气地丢下手里的礼服走了过来沙发边,“现在又内疚了?那干脆就把那个豪门夜宴取消好了!”
眼见曾小智沉默不语,裕玲呼了一口气,拿过计算器坐到沙发另一边,“呐,让我来跟你说些开心的事吧——如果这单生意成功了,我们最起码能赚十二亿,然后我们撇除那些开销啊、工钱啊之类的,我们纯利润最少有八亿!你跟我一人一半,那么就是每人四亿……”
“不用算了,我可能分分钟不干了。”想起曾老伯那个憔悴的模样,曾小智闷着声音回了一句。
“怎么了?世界变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可别逗我!”裕玲嘲笑了一声,伸手就去戳曾小智的太阳穴,“像你这种人,那么多钱摆在你面前,必要时让你和你老豆脱离父子关系,你都愿意得好吗?”
“我警告你,你可别再戳我了!”曾小智猛地站起,“我如果不是念在你爹地当年提拔过我,我怎么会让你吃我的住我的还用我的下半生积蓄!”
“你说什么?!”裕玲顿时也站了起来,高挑姣好身形自带的气场瞬间就把曾小智覆盖住了。
“再这样,你信不信我和你离婚?!”曾小智赶紧站到沙发上找回居高临下的气势。
然而裕玲也跟着站到了沙发上,目光里带着不可置信:“离婚?!”
“怎么,你不是说我喜欢钱吗?和你离婚,我赚了钱还不用分你一半!”曾小智仰着头,气急败坏地嚷道。
看着裕玲被气得抹着眼泪跑出房门的身影,满脑子矛盾思绪的曾小智咬着牙哼了一声:“让你天天糟蹋我,这次够过瘾了!”
挤出这么一句,他又再一次垂头丧气地坐回了沙发上。
相比继续在沙发上躺尸的曾小智,裕玲倒是抹着眼泪跑到了楼下的吧台那里,一边跑还一边骂:“当初啊,是你答应不骂我,我才会嫁你这个又矮又肥的死矮仔的!”
“我爹地临终前还答应过会好好照顾我,这才多久,就全部都变了!”裕玲倒了满满一杯酒准备借酒浇愁,结果才喝一口就被辣到了。
看了一眼度数的标签,但正在气头上的人总是不会承认自己拿错:“岂有此理,连瓶酒都欺负我!”
此时,一张纸巾递了过来:“家嫂,擦擦眼泪吧,又和小智吵架了?”
裕玲扁着嘴从曾老伯手里接过纸巾:“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房间听到外面有声音,所以就出来了。”曾老伯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说也都是上流社会出身,嫁给了小智,确实是委屈你了。”
“而且现在那个衰仔现在又患了癌症,时日无多,难为你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我们结婚摆酒的时候不是没请你吗?”裕玲问。
“哪里用得着请,我每日都有看报纸杂志的嘛,上面有很多你们的消息和照片。”曾老伯把他的宝贝剪报本拿出来翻开,指着上面的一张照片,“你看,这是你们第一次被狗仔拍到的时候……”
看着这张她和曾小智坐在车里的照片,以及旁边的配词“地产新贵狂追太府集团太子女”……裕玲忽然就想起了年轻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她是打算跟着曾小智去屋邨探望曾家人的,可惜中途就遇上了绑架勒索,花费了不少精力才逃出生天。
从此之后,她爹地就认为屋邨地方鱼龙混杂奸恶众多,差一点就要棒打鸳鸯。
最终,还是曾小智答应不再和屋邨老家那边联系,裕玲爹地这才点头嫁了千娇万宠的女儿。
后来爹地去世集团危机,两夫妻一直在忙着做生意,久而久之,还真的把屋邨那边抛在了脑后。
但这份情感却没有随着时间而变质,反而是沉淀了下来。
在再一次见到曾老伯这些家人之后,曾小智就仿佛陷入了无良地产商和好大哥这两个角色的拉锯战中。
“别哭了,上去休息吧,不然明天眼睛肿起来就不好看了,我女儿每次哭完第二日就肯定会吵起来,说我们不劝着她……”曾老伯温和地劝说了一番,又递上了一包纸巾。
“其实以前那个衰佬他好爱我的,什么都肯为我做,没想到现在生活越来越好,他就反而越来越变得不像以前那个人了……”哭了那么久就只有见过几面相处数天的曾老伯来安慰自己,反倒那个同床共枕多年最应该来安慰自己的人却不过来,裕玲越说就越心酸,“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我以前一直都不理你们……”
“我们是一家人来的嘛,哪里能计较得了那么多的?”曾老伯摆摆手,“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我是真的住不惯这种半山豪宅,等你们帮我摆完大寿,我就回彩虹邨和街坊吃茶餐厅去了!绝对不会妨碍你们的!”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彩虹邨不是已经签了合同,准备重建的了吗?”裕玲想起曾小智前些日子拿回来的那两份合同,疑惑地问。
“是啊,一共四栋楼,小智收购了两栋,洪大宝也收购了两栋,说是到时合作给我们重建安老院、廉租屋等方便我们屋邨居民的楼宇——这个衰仔这辈子做得最对的就是这一次了,那些街坊可都是和我们住了几十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曾老伯十分欣慰地感叹着,“那几栋楼都旧了,再不重建的话很快就会变成危楼,到时好多街坊就无家可归了……”
“安老院?廉租屋?不是说建……”那明明是将彩虹邨重建成商场的合同!
“家嫂,你怎么了,面色突然这么苍白?”看到裕玲的神色,曾老伯关切地问。
“没,我可能是最近忙着摆大寿的事情,休息不好而已。”裕玲解释了一下,随后就撑着笑容站起来往楼上走去。
如果那些屋邨里不止是有曾经绑架她的坏人,而是还有着曾老伯这样的好人的话,那为了赚这一点钱就让他们无家可归,这样就太过丧尽天良了……
就像曾老伯说的,都是一家人,何必赶尽杀绝?
有着重建科威特的大单在手,这种小单子少几份好像、也许、应该没什么影响的吧?
而且他们集团也忙不过来啊……
确认了这一点,裕玲就趁着曾小智去洗漱的时机,到处翻箱倒柜起来。
翻了一遍都毫无收获,裕玲忍不住捶了一下床:有没有搞错,这么几份小单子,还能藏得多密实?!
她就不信找不到!
当然,抱着这个想法的人,不止裕玲一个。
“整个一楼和二楼大部分都找遍了,难道真的要等到豪门夜宴那天,去找还没找过的地方例如主卧那边?”张亚友咬着奶茶吸管正思考着,忽然感觉左边脸颊被人重重亲了一下。
那力度,不太像是好意的亲吻,倒更像是恶意的抽打。
看清楚亲自己的人是茶餐厅金花之一的阿敏,而且一张烈焰红唇涂得红红火火到仿佛能滴油,张亚友抬手就擦起脸来:开玩笑,他可是约了吕竹一会见面的,脸上带个唇膏印这还得了?!
可惜他一半都没有擦完,热情的人群就已经将他围在了最里面,不管男女老少全都嘟着一张烈焰红唇往他凑过来——
吕竹拿着合同复印件走进茶餐厅时,看到的就是张亚友那被人淹没不知所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