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苦心培养的接班人。
朱元璋眼中满是慈爱与期许,同时,又带着几分无奈。
朱标的性子并不随他,反而是更像马皇后。
不但心地善良,遇到自己认为对的事,哪怕是跟他这个身为大明太祖皇帝的爹。
那也是据理力争,毫不胆怯。
虽然有时候,着实把他气得够呛,但也恰是因此。
朱元璋对于这个儿子,才会这般的看中。
朱标仁慈,但却不懦弱。
遇到该果断的事,他亦是处置果决,毫不手软。
比如当初胡惟庸案,朱元璋问及其党羽如何处置之时。
朱标未有丝毫犹豫,直接就回了一个字。
“杀!”
所以。
朱元璋比谁都清楚。
自己这个儿子,并非是乱施仁德之辈。
只不过,在遇到罪不至死的人和事,只要朱元璋动了杀心。
朱标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哪怕朱元璋最后不会听他的意见,但也必定会为此力谏,甚至是死谏。
一阵沉默过后,朱元璋拿起鸡汤喝了一口,问道:“这次去长沙府,跟老八都聊了些啥?”
朱标看着神色稍缓的自家老爹,徐徐道:“爹,我正好想要跟您说这事。”
“老八去长沙府就藩,除了带着个贴身太监,便就别无他物。”
“他在教坊司卖墨宝,那也是形势所迫。”
“而且,当地那些个地主豪绅,救济灾民拿不出银子。”
“逛教坊司倒是阔绰的很,儿子觉得,老八不但做的并没有错,更是做的很对。”
“而且,老八在长沙府,如今一个人养着两万灾民,每天都需要耗费大量粮食。”
“爹,王税和盐铁专卖的事,儿子觉着,还是应当给老八才是。”
闻言。
朱元璋虽然不置可否。
但他无比锐利的眸子当中,却有一抹愧疚一闪而逝。
对于将自己年仅十六岁的老八踢去就藩,他这当爹心里也不好受。
没人,没钱,不想法子搞钱,那真的就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朱梓刚去就藩不久,便就出了郭桓案。
他这当爹的一直都没有关心过自己这第八个儿子在长沙府,究竟过得怎么样。
所以。
在听到傅友文说,堂堂大明潭王,竟然在教坊司卖墨宝的时候。
他心中虽然有气,可更多的,则是一种内疚。
但是,有一点,他心中却是尤为欣慰。
那就是自己这儿子,虽然对这些个地主豪绅毫不客气。
可在滕揖的折子里,却是并未说朱梓对当地百姓有过丝毫的盘剥压榨。
不但如此。
如今长沙府难民之事,他也已经知晓。
由始至终,自己这儿子,都曾来开口问他要过一粒粮食。
而是用自己十六岁的肩膀,扛起了两万灾民。
这让他心里既感欣慰的同时,也有了几分内疚。
“也不知老八这混小子,是从哪里弄来了一堆种子?”
“不但产量极高,种植条件和成熟周期更是匪夷所思。”
“这要是能让大明的百姓都种上这稻米,以后大明的子民,哪还愁没饭吃?”
朱元璋心中呢喃间。
眼中带着浓浓的期待之色。
若不是因为郭桓案爆发,他甚至想找机会,亲自去长沙府去看上一看。
虽说如今各地的周折,他早已交给了太子朱标处理。
但对于贪腐之事,朱元璋向来都是亲力亲为。
他平生最痛恨的,就是盘剥百姓的贪官污吏,只要冒头。
在朱元璋这,那就绝没有二话,一个字,杀!
哪怕是有再大的阻力,他也绝不会妥协。
“这些事,你这当太子的,看着办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