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句话不说两遍,画还是不画?”
“我画,我画,”宋江赶紧点头如捣蒜,过了一会儿,又有些不安起来,“画了,能放我走?”
“我说话算数,画了就放你走。”
林面不改色扯了个谎,然后起身离开,吕青山知道组长有事,紧跟在后。
到了外面,林果然有话: “你把这小子拖下去,换条裤子。然后看着他把通道位置画下来,你必须在场,他见了你不敢耍滑。再给你个临时任务,你趁着天没亮,骑自行车去实地看一看。最好进去一下,摸摸情况。”
“组长,你在想偷袭日军司令部以后的退路?”
吕青山果然思维敏捷,一下子想到了林的意思。
“没错,这件事太棘手,总不能劫了人回船厂。渡江去崇明,恐怕也来不及。伪政府距离敌人司令部不远,敌人必不防备,可以作为备选退路。我一直在想胡先生的那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更安全。如果我们藏到那里,然后用无人机,炸毁其他方向的一座桥梁,做声东击西之势,也许就可以脱险。结合上一次突击敌人车队的经验,敌人的注意力是很容易被引开的。等敌人第一波搜查过去了,再寻机,向东北,找到进黄浦江的支流,然后去崇明或者江苏。”
“组长,我还有一件事不太明白,你让徐冲洗照片,是觉得宋江拍的那些照片有情报价值吗?”
“应该没什么用,****这些孙子,连汉奸的帽子都无愧领受,沾花惹草之类的舆论指控,更加是不痛不痒,只是看那小子反应那么大,想看看罢了。其实我也奇怪,是谁那么大胆子,敢查**。”
“是不是汪精卫?”
“汪要查的话,有的是精干特务,不会派宋江这个废物来的,你没看出来,他只是挂靠在伪机关的一般社会闲人,再者,汪为什么要查**的私德?我感觉,这背后多半是**的结发糟妻李励庄,或者……嗨,这些都不重要,你还是先去找找地方。”
“是,我这就去一趟。”
吕青山立即提着臭气熏天的宋江去换裤子,林秀轩去了一趟车间找舒平,谈话15秒既告结束,他得到了提前完工不可能的答复。
失望之余,他直奔办公楼,他准备在那里等到天亮,等着张广才出现。现在张广才的目的渐渐暴露,显然准备对自己先下手,随时能会投敌,索性,他对老张有提前留了一手。
当然大部分投敌分子背后都有一段情不得已的曲折,所以他准备给老张、甚至他的小舅子一个宽大活命的机会,同时也避免将事情继续扩大。
依他对张广才的观察,这个人凡事力求稳妥的,所以他才会先让宋江带着照相机来收集证据,所以这会儿,他手上没有证据,加上小舅子失踪,应该还不敢去找日本人;但是事情仍然处于千钧一发,随时都有失控的阶段;保不准,这会儿他的其他家人也已经知道了,各种变数的累积,很可能会在接下来的几天内爆发出来。
舒平在船厂范围内,构建了一个无线局域网,主要是用于通讯和闭路电视监视系统,现在他可以坐在计算机前,看着无人机拍摄的江湾的半拉子市政府,他以前一直没有太注意这个地方,只觉得四周农田,人很少。今天仔细再看,市政府周围果然有不少欧洲风格的洋房。另外,这一带的防备不可谓不严密,可以看到,南北一共有两个防空阵地,周围还有不少碉堡,防卫人员应该不少,不过伪军远没有日军的纪律性,通过夜视仪,基本看不到什么哨位上有人。他还记得,前天国军轰炸机空袭上海,那个方向始终没有亮起探照灯,更别说开炮了,防备水平之低下可见一斑。
根据历史记载,几个月后,日军攻占租界,汪伪政权还舔着脸搞了一个欺世盗名的收复租界的仪式,随后将特别市政府就搬进了租界,这座位于乡下的政府大楼,也就彻底废弃了;不过从个选址看,特别市的这些王八蛋还真会享福,在上海郊区找了这么个树林环抱,环境宜人的地方。
凌晨4点,他看到了吕青山蹬着自行车倒了附近,他携带了IR识别模块,使得它很容易就可以被空中找到。由于有夜视仪和空中侦察的帮助,他轻松地绕过岗哨,穿过稻田。
夜晚是最适合特别小组活动的时间,相对在白天的行动,则处处束手束脚,如果量化统计,他们在夜晚的效率,可能是白天的5到10倍。
只见吕青山趟进一条小河,可以看到他拨开浮萍和水草走向河浜**,然后消失了,看来洞口在水下,这确实保证了隐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