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疤,看来你真是**养的,不懂人事儿,陈步青算他妈老几?他也得听日本人的。”
“别日本人长日本人短的,我们都是给太君当差,你装哪门子孙子?”
说着话保安队长大咧咧走到跟前,叉腰站定,露出胸口黑毛;他较黄长衮高出半头,又粗壮许多,显然不把对方放在眼里。身后四十几个歪戴帽子的保安队,也围拢过来,一时间人数上占据了不小的优势。
“知道给谁当差就好,我只问你,日本人让陈步青吃屎,他敢不敢说个不字?”
“日本人让吃屎,当然二话不说;不过你小子不也在一个槽里吃着,自己糊了一脸屎,也敢跟爷爷来劲?”
双方话越来越不投机,眼看着就要起动手来,黄左良赶紧跑到中间劝架。
“误会,误会,大水冲了龙王庙,大家都是为了汪**的清乡大计,不要自己人伤了和气。”
“汪**算老几?老子813替日本人出生入死的时候,汪**还在南京唱高调。你们这帮墙头草,在太君眼里,就是天生做狗的料。”黄长衮冷笑道,显然根本不把汪精卫放在眼里,“清乡那是你们的事,不要耽误了我抓重庆来的军统特工。”
“重庆特工?”
姚老疤和黄左良都暗吃了一惊,军统特工这个名头听上去确实够唬人的。
“你别瞎几把唬我?军统特工可不是乱说的,那得有枪有电台才算数。”
姚老八赶紧放下旧恨,追问起这件事来,他倒是知道各种赏格的差别,抓到带电台的奸细,不管哪部分的,日本宪兵队直接给200块现大洋,另外上海警备司令部那里还有赏钱,比抓住一个挺进队的奸细多了不下十倍,这下子他难免有些心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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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哪里有空编排瞎话骗你,我只告诉你,这伙人是带着电台跑的,心狠手辣,一早上就折了老子6个弟兄了。”
黄左良赶紧在姚老八耳边嘀咕了一番,告诉他黄队长所言非虚,子夜时就听到老街方向枪响,还打了一发钻天炮,照亮了半边天际,20分钟前村西还有枪响,看上去就躲在附近。
“呵呵,知道斤两了吧?这可不光不是钱的事儿,今天只要跑了一个,连陈步青这个狗儿子都担待不起。”黄队长察觉自己占据了主动,“都给我听着,赶快派人把守住各个路口、田埂,看好四面田地,有可疑人等穿行,打锣报告。剩下的跟着我进村把老百姓都赶出来,一个一个认。听好了,他们总共有四、五个,有两三个会说本地话,其中一个瘸了腿,是枪伤;还有两个个子挺高,一个挺白净,一脸的奸诈相,另一个壮的像门神,都有喷子,杀人不眨眼,可别惦记背着老子吃独食,你们没那个道行。”
黄左良与疤脸的保安队队长合计了一下,本来请保安队来时防备挺进队,不过现在看来配合黄队长搜查也不耽误防备,于是穿着黄制服的保安队闹哄哄开进了黄农村,开始踢门破窗,敲锣打鼓,挨家搜查起来。
无人机完整地监视到了两股人的合流,看到他们占据了村东黄家大宅作为指挥部,黄家的屋子顶上也站了几个人四面监视,然后开始从东至西袭扰村庄,一时间,村庄里面被搅和得鸡飞狗跳,人畜不宁。如同昨天夜里一样,侦缉队所到之处,先将屋子里所有的人赶到外面,似乎是要由保长一个个确认,里面没有窝藏生人。
从敌人的一套动作看,林发觉得他们是吃一堑长一智的,先抢占了要道,断自己退路,然后又控制了制高点,方便监视四面田野,最后才开始搜查。照此推算,他们应该也不会磨磨蹭蹭到天黑,因为他们在黑夜里吃的亏很大。林秀轩一面与无人机联络,一面思忖对策。
与此同时,马强转移了外围的观察位置,以便于他从另一个角度,观察黄弄村方向。刚才组长和水手长穿越的八字村已经开了锅,村民在枪响后就开始自行逃离,一般是背着包袱拖儿带女往北跑,也有带上铺盖卷上船的。但是敌人吃准了目标不在这里,没有派人手在这一带搜查。
停在黄弄村西面的一连串小船,仍然安静地停在那里,不时有人爬上斜岸躲在灌木后面观察一番,不多时又回去,但是船并不走;马强毕竟是也算情报人员,不难发现了其中的古怪,直觉告诉他这伙人绝对不简单,会不会是第三股汉奸势力?
他不时用测距仪观察那边,猜测事情进一步的变化方向,但是不如林秀轩判断的那么准确。
一番登岸侦察以后,事情开始有了新的变化,河岸边一下子十几个人从船篷里钻出来,其中一个人竟然也有一只望远镜,这显然不是跑船的船夫该有的东西。马强突然发现人群中有一个人有一些眼熟,于是从挎包里取出带长镜头的照相机,等着那个人脸稍微转过来些。就在这时,岸上的人一起回头,马强跟着他们的视线转过镜头,原来一只小船里钻出来一个蓝衣服女人,看情形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