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点头:“只得如此了,我如今便修书一封,将前因后果,尽数与丽华道来。只说郭女跋扈,定要正妻之位才嫁。凤命之事不可提。万一消息走漏,只怕,怀璧其罪。”
邓禹点头:“正是如此。不若再修书给将军姐妹,劝起多劝劝阴氏。”
“善。”刘秀点头道,“不可让丽华怨我,今次种种,需统一口径。只推说郭氏与真定罢了。”
邓禹思之南阳众将,便点头道:“的确须得如此,否则只怕将士离心。”
“所言甚善,”刘秀道,“虽则对不起郭氏与真定,但既给了郭氏正妻之位,想来也足以弥补了。”
“将军心善。”邓禹身为南阳人,心头自然更偏向阴丽华。
如今为大局计,不得不让阴丽华让出正妻之位,他也觉得太过便宜郭氏。心头未免对郭氏更加不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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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圣通次日便将病妆减去了几分。
于是,这副模样落入刘秀与郭主眼中,便更添几分欣喜。
刘秀已使人往南阳寄了书信。如今见郭圣通服药后果然好了几分,心头便更加安定,于是割肉之事做的更是心甘情愿了。
他计算着,其余八龙定是以逐渐不成威胁,如今便只等着郭圣通早已病愈,好娶了她过门,已完全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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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丽华收到书信时,阴识正好前来刘家拜访。
两兄妹并不同母,事实上,若阴识不是成了族长,阴丽华也是瞧不上他的。他乃小妇生养,地位低贱。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两兄妹竟说的异常亲热,根本看不出曾互不理睬。
阴丽华并未避讳阴识,便直接拆了信。
她看了那信,便冷笑推与阴识:“兄长为我寻得好夫婿,如今竟是要让我做妾。”
阴识拿过信一看便笑了:“如今却是绝好机会。”
阴丽华侧耳听之:“请讲。”
“若刘秀失败了,你为妾,且是无过为妾,自然能免其罪。若是他成了,光凭这无过降你为妾,心头的愧疚,便足以让他做一些对你有利之事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退一步,海阔天空啊。”阴识道。
阴丽华不是蠢人,她立刻明了:“的确如此,如今这正妻与妾对我而言都是无所谓的。”
她心头通亮:“便让那郭氏为我打拼出一个天地来。她愿与刘秀共患难,呵,愚蠢。”
她要的从来都很简单、直接。她只是要同一个看得过眼的男人同富贵罢了:“我如今却是该如何做?若只是单纯说是,只怕不足以让刘秀愧疚。”
阴识笑了:“你如今不是住在刘家么,刘黄同刘伯姬都在你眼皮子下头。”
阴丽华笑道:“还是兄长技高一筹。”
两人又笑了会儿,阴识便起身告辞:“今日妹妹却是难过得不能自己,为兄只能先行告退了。”
阴丽华道:“恕妹妹不送兄长,今日妹妹果真是难过至极。”
阴识离去后,阴丽华便狠掐自己大腿。哭了会儿,便心神不宁回去,朝丫鬟讨要了白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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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黄是个急性子。她看罢了信,一掌拍到桌上:“郭氏欺人太甚!竟逼着秀儿要做正妻,否则便兵戎相见。世间竟有如此不要脸的女子,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刘伯姬也愤然道:“可怜丽华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至。当时丽华身子病成那样,都求着我们说想同秀儿一起征战。一起共患难。可怜丽华……”
刘黄冷笑道:“我刘家只承认丽华这个媳妇,郭圣通,呵,这样的女子,有何资格做秀儿的妻子?”
“大局所致,秀儿也是情不得已。”刘伯姬叹息,“秀儿不容易,他倾心爱慕丽华多年,唉,这对有情人,却要被这个郭氏女从中插一刀。这郭氏女,真是欺人太甚!”
“我明日便动身去往河北,我倒想当面问问那郭氏女,她有什么能同丽华想比的?竟如此不知廉耻!”刘黄几欲暴走。
“大姐,”刘伯姬摇了摇头,“秀儿想必心头也苦,否则这书信上,为何竟有如此多的泪痕?只是,大局啊。”
“大局!大哥死后,我们都不能服丧,还做出于己无关之态。这便是为了大局了!如今,委屈丽华,娶郭女,又是为了大局。究竟到何日,我们才能……”
“不好了。不好了!”婢女慌张冲至殿上,行了个礼:“阴氏夫人身边的婢女刚刚来讨要白绫。说夫人刚刚哭过一场。”
刘黄和刘伯姬立刻站起,刘伯姬道:“大姐,我们竟是忘了如今丽华才是最难过之人了,真是该死。”
“须快些去,”刘黄急忙道,“秀儿可是将丽华托付给你我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