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名门好女可不一定有姑娘的才情品性,还有这悦耳的歌声。不过出生不同,境遇不同,这些东西在于天定无关个人,所以姑娘无需自贬。只是听姑娘歌声颇为惆怅,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沈某能否有幸帮到姑娘?”
“这坊间姑娘的纷争,何必说来扰了公子雅兴。我只是羡慕这些寻常门户家的女子罢了。虽无锦衣玉食,但也是清白人家,上有父母教养庇护,还可觅得如意郎君。”珍珠叹道。
“其实这世间哪有全然尽人意的事,各家有各家的苦楚。不论是寻常人家还是王孙贵胄都逃不开。”说罢,沈玄霄举杯示意,“姑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好一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珍珠便也释怀,与沈玄霄你一言我一语闲谈起来。说到玄霄游历各地商途趣事,又谈到坊间杂事。不知不觉酒壶便空了。
这朦胧月色下,幽若灯光下,许是喝多了酒,珍珠恍竟有些意乱情迷,他自称一介商贾,却气度儒雅举止有礼,没有商贾半点的精明市侩,竟似一闲雅公子。若是这人是自己的归宿,也是极不错的。转念又想,我算什么东西,什么身份来觅得一生一世一双人?或者这人是不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好牌面?他不过一介商贾,又非王孙贵子,现只是在这昏暗的灯下的温柔模样,就贸贸然的要芳心暗许了吗?想到这里,珍珠不由暗自哂笑,转身倚靠到凉亭围栏上,把脸面向湖面,却见远处放灯的姑娘都走了,发觉时候已晚,遂起身拜别:“沈公子若有意于我,可以明日来揽月阁寻我,或者差人送来邀帖我自会去贵府拜会公子。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再不回去三娘该要报官寻人了。
沈玄霄笑笑起身:“姑娘,慢走。明日沈某定来相见。”
珍珠站起身行礼道:“湖景宜人,公子请自便。洛阳城的美人美景多着呢,公子若有心,定不会叫公子失望了。”说罢便离开了。留沈玄霄一人在亭内驻足相望半晌。
待珍珠走后,沈玄霄吩咐随从尘平撤下这被忘在亭中的空酒壶杯盏,换了松醪酒来。
“主子,可巧的很,她也叫珍珠,这洛阳花楼里有几位叫珍珠的呢?”尘平问到。
沈玄霄不答,心里已有主意,虽身在烟花之地,却不烟视媚行,举止有理,谈吐有度,看她近来颇为不顺,却不纵情肆意,这女子有点意思。听闻揽月阁的珍珠有一手琵琶绝艺,值得再次登门拜访的。
“她这脸……”尘平打断了沈玄霄沉思。
“这姑娘体态纤弱细长凤眼,眉梢眼底尽是清冷,有没有这伤都不是什么绝色。”沈玄霄道。
“我看着她并不得宠的,要不然乞巧时节也无人想邀。”
沈玄霄杯酒下肚,嘴角挂起一丝笑意:“最好不得宠”。
几杯酒下肚,沈玄霄起身:“尘平,走罢。”
尘平指了指石桌上的杯盏。
沈玄霄一挥袖子:“丢了吧,也不是什么名贵物件。寻常杯盏而已。”